陈家举办的赏花春宴,无非就是宴请新科状元杜烨,顺便拉拢拉拢侯府,杜烨住在侯府,他又是侯府大娘子的远方侄子,更加要讨好了,杜烨这些日子虽然在侯府小住着,宴请他的帖子不知道收了多少,在都城过了殿试高中了状元,打马御街,丰神异彩意气风发,无数的人都要来结交他,一开始还觉得新鲜,时间一久,杜烨就觉得烦了,推了好多酒席,到了吴城,又是如此,他干脆全都推了,只有陈家,是侯府的至交,看在侯府的面子上,杜烨这才去吃了这道酒席。
侯府嫡子张怀月身子差的整个吴城都知道,庶子张怀璧又是粗鲁爱舞刀弄枪的,世人重文轻武,侯爷家的两个儿子是仕途上眼看是没指望了,也正因为如此,王氏才会特别照顾杜烨这个远方侄子,眼下远方侄子高中状元,王氏与有荣焉,笑的合不拢嘴了都。
王氏离席没告诉杜烨家里出事了,杜烨宴席结束回到侯府才知道府里出了大事,张怀月落了水,差点没命,杜烨换了衣裳匆匆到了落月小筑,虽然不是至亲的兄弟,但二人甚有话聊,相处的很不错。
杜烨到了落月小筑,张怀月沐浴完毕衣着宽松,湿发散在背后正坐在廊下红木小桌煮茶,雪白的面容神色沉静看不出半点落水的慌张,杜烨撩袍坐到对面。
“你不是……怎么?”
张怀月微微一笑,倒了茶推过去:“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龙团胜雪,尝尝。”
杜烨啧啧称奇:“你落水差点没命,此刻还有心情烹茶品茶,我真是佩服你。”
张怀月低头,淡红的唇抿在深色的釉盏檐,小口小口喝完热茶,将茶盏轻轻放下,带着点笑影说:“这情形比我发病的时候要好许多,不用当回事。”
杜烨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又赞他心胸豁达。
“后天我就去赴任当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张怀月眼睫垂了垂,轻轻说了句:“不知道你再到吴城,我还在不在世上。”
杜烨连声说:“胡说什么,你肯定会好好的,说的什么混账话!”
张怀月看了眼杜烨,看他神采飞扬,年少飞扬,正是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杜烨又怎能体会到他这样的人心中的想法呢,苦笑了声:“但愿如此。”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张怀月甚至有晕倒后再不醒来的打算,轻笑了声煮茶对饮,再不提这个话题。
花狗在脚下绕,丢了块糕点在地上,杜烨打趣着说:“真看不出来,你喜欢狗,我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大狗,站起来有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