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世娟抱住脑袋,我说得好乱。
周寻给她倒了杯水,静静等她说。成为她的倾诉对象,他很幸运。
城里确实很自由。孔世娟喝下整杯水,又开始说,语调和神情像在自言自语,只要不疯不傻不伤人,做什么都没人拦你,可也没人理睬。你说多么怪,被管着的时候难受,没人管着又空落落的。
不知怎么应话怎么安慰,周寻羞愧地搓着手,这时候他竟莫名地又想起玉睛,想,孔世娟的纠结跟孔家有关,跟玉睛更有关系。可怎么问,问什么,周寻一时没有头绪,半天,他憋出这么一句,玉睛又回来了,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在的。
周寻不知这算什么安慰,他学过的一堆心理引导理论全派不上用场,在这时候显得单薄可笑。
玉睛?孔世娟猛地抬起头,我真不明白,怎么又出现了。
孔世娟的反应让周寻吃惊,她觉得玉睛不见了反而清静,时间一长,这事总会过去的。
那只眼睛还要盯下去吗?孔世娟直直盯住周寻,脸上有某种醉态,周寻几乎怀疑她刚刚喝下去的那杯不是水,而是酒,她耸着肩,说,盯得过来吗?再神能广大也盯不过来的,现在不比以前。
周寻希望孔世娟顺着玉睛的话题再谈下去,但孔世娟沉默了,且沉默的时间特别长。
以后有什么打算?这问题在周寻脑里旋了好几圈,最终问出口。
打算?孔世娟似乎没弄明白这问题的意思,我的打算?
孔世娟握着杯子,无措地转来转去。
先得有长远点的生意,让自己踏实些,接下怎么样再看。好半天,孔世娟只含含糊糊绕出几句话。周寻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又加了次水,两人突然闲聊起来,孔世娟好像为刚才说的感到不好意思,问起周寻一些工作之类的闲话。聊了一会,孔世娟走了。
看着孔世娟出门的背影,周寻迷惑不解,何玉慧不止一次暗示孔世业孔世娟很想要玉睛,这跟孔世业孔世娟自己说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玉睛还有他不知的价值?这价值是孔世业孔世娟需要的?周寻思维胶着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