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之间，周零是满目无知疑惑，韩弦羽则是打量。

管政祥因着韩弦羽的眼神晃动，自然也发现了身边的人，这才将白色胡茬下的嘴唇撅了撅。

“你是学生？”

周零本来还看着韩弦羽的，结果听着管政祥的声音，顿时摇着脑袋，生怕晚个半分。

“不是，管教授，我是来送快递的，寄快递的人还专门给了电话，说要亲自送到您的手里，来给！”

周零说着，双手将文件袋递给了管政祥。

管政祥左手腋下还夹着两本书，看着周零的动作，他倒是打量了一下周零，这才伸出了右手接了过来，“谢谢你了。”

周零又是一笑，细白的牙齿和天上白云一般好看。

管政祥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在意他，于是接着继续看去韩弦羽，“关于你之前提及的导致他人溺水的记忆，我觉得……”

管政祥说着，韩弦羽的眼神却是不在他这里，而是看去了周零的方向。

管政祥这才跟着看去周零，只见着周零保持着刚刚微笑的模样，并没有离开。

“我们要谈事了，你不打算回避一下吗？或者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听着管政祥把这话一说出来，周零顿时收了笑，然后直接伸手到了管政祥的面前。

“管教授，货到付款。”

天上的云丝移开了不少，下午时分斜阳还有残晖映照，此时正将三个人的身影拉去台阶以下更远的地方。

管政祥看着周零一脸正经的模样，不由得扯着嘴角，倒是韩弦羽一副看戏的模样，并没有打算插入两人的对话中。

以至于韩弦羽的嗓音，沙哑还是低沉，周零也没听过清楚。

倒是听着管政祥带着嘶哑不甘的声音问道：“多少钱？”

“嗯……106元整。”周零收回手，左手伸着食指，其他三指越拇指交接形成一个零的空洞，然后右手又比着六的模样，这才又笑的灿烂了。

“微信，支付宝可以吗？”

“额……今天，不能！”

周零说完，管政祥感觉身后的教学楼上方有乌鸦飞过。

倒是看着韩弦羽从怀中摸出钱包，然后数出两百递了过去。

周零感激一笑，从韩弦羽手中抽走钱，就跑开了。

管政祥看着周零一副尖酸模样，顿时脸色很是难看的摇着头，“这年头的人，真是……”

“老师，何必在意呢！我先走了，我手头还有几名患者，下次再来拜访您。”韩弦羽语气淡然，嗓音如古琴铮然，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管政祥看了一眼离开的韩弦羽，又看了一眼已经到了电动车前的周零，这才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不忍姿态转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下方周零这会儿正扣着那头盔的边缘处，他对于自己常常丢三落四的毛病很是了解，所以头盔边缘被他贴了一个小口袋的东西，钱也被放在里边，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零钱，正数的得劲，只听着身后车喇叭响了两声，他连忙起身，着急的将车挪去了路边。

正想着等着车过了，就过去给人找补零钱，结果那宝蓝色的车缓慢挪动，驾驶位上的人正是刚刚的韩弦羽。

周零顿时一愣，原地“唉唉”了好几声，可惜没被韩弦羽听见。

他就这么看着人远去了。

韩弦羽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一脸茫然无措的周零，不由得叹了一声，“这城市人人都有心病，不过，天真最难治。”

车辆驶过，校园如复当初，天空有飞机留下的白色云痕，夕阳在渐渐沉下，周零攥着零钱，看去了最近一处大屏幕上的学校广告。

“韩先生，你作为陇川国立大学的荣誉代表，既是寒雨心理咨询事务所的特约医师，又是国际知名心理咨询医师，想要对陇川的学弟学妹们说些什么？”

“不要想着急于求成，更不要想着依靠一纸证书来证明你的能力，一切都是要在实践中展现，当然，一定不能进入病人的世界。”

周零手里握着钱，看着韩弦羽本来消瘦的脸变得圆润了不少，又听着他铮然撩着人心的声音，心中倒是多了不少的想法。

不过除开那震撼了周零清纯心灵的话之外，周零还抓住了一个重点：寒雨心理咨询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