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大陆关于它的历史我大概知道些,但还没真正去过。”维基莉可撅起嘴努力地回忆着。
血湖的表面渐渐隆起了无数的水柱,猩红的液体迅速凝固了下来,几十名身染血红的战士像是从坟墓中苏醒的活死人一般站了在湖泊上。就在那些战士的面前,那个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了眼前。
“凯格林士官长”德拉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死去的凯格林士官长竟然又一次出现在面前。但这次他的模样有些不同,皮肤变得苍白如雪,盔甲如同被腐蚀多年那般破败不堪。
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德拉诺才终于发现了他最大的不同,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眸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深渊般的窟窿。
凯格林士官长从腰间拔出沾满鲜血的军刀,将它举在空中朝着德拉诺呐喊着。四周的战士纷纷挥舞着刀剑朝着德拉诺缓缓逼近。
“这些是谁?你的熟人吗?”维基莉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刻转身朝着岸边跑去。
陆地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怎么都无法再迈出去一步,就像是有一层无比透彻的玻璃阻挡在面前。
士官长挥舞着军刀不断劈砍着德拉诺。他虽然连连躲闪着,但也知道眼前这位并不是记忆中的凯格林本人。
不知是因为噩梦还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着的缘故,士官长的动作虽然迟钝,但每一击都能让德拉诺感受到超乎常人的力量。
眼前的情况来不及让他犹豫,德拉诺从腰间抽出军刀抵挡住了士官长的袭击。虽然因为白炼之火的效果力量有了几倍的提升,但比起眼前压倒性的力量就连德拉诺也没办法与之抗衡。
他转动了腰身,借助着袭来的怪力将对方抛向身后。士官长的身躯摔落在湖面,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又一次站了起来,胸前的铠甲剥落在湖面,露出一副枯萎的骨架。
“原来如此,果然是噩梦一场。凯格林士官长已经牺牲多年了”
德拉诺注意到对方的全身似乎只有头部依然保持着血肉,身后的士兵越来越近,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凯格林士官长,对不起了”
他挥舞着军刀冲向士官长,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光晕,士官长的脖颈应声断裂,头颅滚落在地面。
可就在德拉诺松懈下来的瞬间,士官长的手臂再一次抬了起来,锋利的刀刃朝着他重重劈来。德拉诺立马翻滚着躲到了一边,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站立在这血湖的表面,脚下像是一面深红的镜子,倒映着自己的面孔。
“这是我怎么这么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湖面倒映出来的面孔分明就是他本人,可面孔竟然变得苍老了许多。就连原本的散发也被梳理成了背头,看起来像是五十岁上下的大叔。
反正是梦境,管不了那么多了。德拉诺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士官长残破的身躯,在那枯萎的肋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红色的器官,伴随着身体的运动有节奏地震颤着。
“是吗,看来不破坏那颗心脏是没办法让你停下来的”德拉诺拎起军刀,双手牢牢握住刀柄,等待着士官长再一次袭来。
不出所料,卸下盔甲后的士官长移动得更加迅捷,德拉诺勉强地用军刀抵挡着对方接连不断的进攻。
一副熟悉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就像是在故土的湖畔和养父凯格林一起练剑时那样,不断溅起的水花呼唤着德拉诺的知觉,肌肉的记忆再一次回归了肉体。
上劈、侧砍、直刺!养父的动作依然是那么老套却有力,但他已经逝去多年了,就算真的存在奇迹,亡者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德拉诺抓住破绽用刀柄猛地锤击着对方的手腕,锋利的军刀飞向了空中,落在湖面上滑动了数米。
“你的动作还是一样的熟悉只可惜,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他抽动手腕,握紧了军刀猛地刺中了那颗在胸腔跳动着的心脏。凯格林的尸体终于回归了平静,像是融化一般被湖水渐渐吞没。
“安息吧”
德拉诺将右手抚在胸口,闭上双眼祈祷着。他转身又挥起长刀冲向剩余的亡灵战士,如同愤怒的恶狼般咆哮着不断斩杀那些被诅咒的残骸。
维基莉可看着眼前那个挥舞着长刀的蓝发勇士,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但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外乡人。
“喂!蓝毛,需要搭把手吗?”她朝着德拉诺喊道。
“还用说吗?什么都行!帮我把他们引开!”德拉诺几乎已经招架不住源源不断的敌人,他翻滚着身躯逐渐靠近着湖边。
“你不是有长矛吗?快用你那无敌的荆棘鸟解决他们!”
“荆棘鸟?”维基莉可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她手无寸铁,哪里有什么长矛可用。
她咧起嘴角在拇指上咬开了一道豁口,猛吸一口,闪身出现在了湖面的中央。她将五指合拢,像利刃一般刺穿了亡灵战士的心脏。
“这家伙血宗真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存在啊!”德拉诺心里想道,嘴角却微微地上扬,虽然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至少依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二人不断斩杀着亡灵,那些残破的身躯接二连三地坠入湖底。湖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德拉诺疲倦地大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湖面上。
维基莉可的记忆依然没有恢复,她看起来也已经精疲力竭,可为什么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梦境中呢?就在他感觉大脑缺氧眼前一片模糊时,湖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它以逆时针的方向迅速转动着。
旋涡并没有向下陷去,反而高高地凸起在了空中,形成了一个赤红色的龙卷,它越来越高,几乎要触摸到天边的弯月。
德拉诺看着眼前不断隆起的旋涡,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要被它吸入腹中。
“这下可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