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人的背鳍兴奋地狂抖着,刺耳的尖啸声回荡在坎提恩所沉睡的宫殿之中。
化身为恶狼的德拉诺挥起了那神秘的大剑,如同驱散浓雾的飓风斩断了那些罪恶的生物。锋利的剑刃撕裂了空气,射出无数道一闪而过的剑影,直到那些肢体彻底变为残骸,被推入了宫殿两侧的深渊之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德拉诺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填入了子弹的燧发枪,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操纵着自己,让他接连不断地扣动点燃怒火的扳机。
现在,周围再次回归了死寂,视野中不再出现任何狰狞的面孔。他靠着那破碎的石碑坐了下来,像是刚刚从暴风雨中脱身的海鸥那般筋疲力尽。
他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立着的巨剑上。剑柄雕刻着细腻的符文,仔细观察还有如同浮雕般的画面,记录着某个王朝过去的故事,而那剑刃的两侧依然留着清晰的纹理,不知那是属于哪个文明的语言。
当他将视线挪到剑柄与剑刃衔接的凹槽处时,这才发现那上面镶着的正是自己一直在使用的燧石。
那个神秘的声音不知从何开始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但德拉诺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联系在了一起,莫兰对自己的描述,见到长王威尔时听到的那番话,还有阿莫罗口中的旧迦南
“或许这石头和你有着某种联系”
“一个旧迦南人”
“我们并不是创世者唯一的造物。”
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身为艾兴莱德人的身份,难道说命运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准备就在今天向他指清自己的身世吗?
“咳咳啊,德拉诺,发生了什么?”
坡道下缓缓走来了一个疲惫的身影,阿莫罗将那把沾满了鲜血的阔斧拖在地上,胸前的照明灯已经完全碎裂,只剩下了一个扭曲的金属框架,而他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也完全失去了踪影。
“我不清楚”德拉诺抬起头,神情恍惚地望着驱魔人。
“你的箱子呢?”
“碎了,我根本顾不上它,被潮汐彻底冲碎了。那些宝贵的灵药被撒了一地,我们现在一无所有。”阿莫罗向身后潮湿的地面指了指,转眼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记得在灯塔教堂那会儿给你嘴里塞了个药丸,它在哪?”
德拉诺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怪不得从醒来开始他就一直感到反胃,还以为只是海水在作祟!
“我好像吞下去了。”
“该死,那是最后的定魂菌药丸了算了,反正它的毒性也不至于威胁到你的性命,或许还能继续发挥作用这玩意儿你是从哪搞来的!?”阿莫罗刚准备坐在德拉诺身边,却突然注意到了那把巨大的双手剑,脸上冒出了难得的惊讶。
“就在这石碑里,听起来有点荒唐,从鳞人追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在呼唤我。”德拉诺望着身边那把几乎有一百七十公分长的大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拿菲留斯大剑旧迦南王的佩剑!它竟然在这里,还选择了你!?”阿莫罗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又恢复了驱魔人特有的严肃,“看来洛普德的直觉是对的,你果然是阿特拉斯人的后裔,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德拉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没办法再去理会那些毫无意义的句子了,无论如何,这把双手剑完全能够替代短剑成为自己新的武器,但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彻底接受这一切。
“不,我还是艾兴莱德人,不要再说了”他费力地将大剑抗在肩上,向面前高高耸起的墙壁指了指,“我们该怎么回到地面?”
阿莫罗愣了几秒,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解开摆在面前的难题。他走到那堵墙的一角,手指越过头顶摸索着,直到触碰到了一条不明显的裂缝。
“就在这儿。”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将那把拖在身后的巨斧举了起来,朝着头顶的缝隙狠狠砸去。
轰!!!哗
巨斧在墙壁上砸出了一个缺口,破碎的石块逐渐剥落,沿着缺口坠入了墙壁的另一侧。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德拉诺环顾了一周,生怕这巨响会引来更多的怪物。
“清楚的很,坎提恩的卧室,那老家伙就睡在这里面,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阿莫罗将巨斧收到了身后,背对着墙壁,双手十指相扣兜成碗状。
“来吧,准备好了吗?”
“赶紧离开这里”德拉诺叹了口气,抬起腿踩住了阿莫罗的双手,猛地向上一跃,抓住了一块还算结实的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