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连忙答应,再三向他保证会照顾好家里。
裴珲把他拉到身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别人家孩子如今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六郎却要担起一个家了,实在委屈了你。”他伸手把裴琅搂在怀里,安慰似的摸着他的后脑勺。
裴琅有些尴尬,对裴珲这种喜欢使用肢体语言的习惯有些接受无能,他稍稍往后躲了躲,两人之间拉开一丝缝隙。
裴珲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仍旧接着说:“贺家的事情,六郎再好好想一想,没想清楚之前就不要再去了。我不是非反对不可,而是你现在未必懂得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仓促决定反而害了彼此。倘若过个几年你还是放不下她,那我到时一定赞成。”
裴琅虽然方才情急之下说了娶她的话,但他明白自己对双卿绝对没有裴珲以为的那种感情,把清朝第一才女娶回家?废宅裴琅表示不敢想。他对裴珲说:“哥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裴珲对他素来信任,听他这么说了便真的放下心来,转而说起了进京赶考的事情。
过了两日,裴珲便与另外几名举子一同雇了马车走了,老沈氏原本执意要送送他,却被他劝住了,说马车只坐到码头,余下的路程都是走的水路,叫她不必担心。
裴琅便搀着老沈氏只送他出了村口,望着马车走远了才慢慢挪回家去。老沈氏边走边叹息着说:“三郎这一走,再回来怕是要到明年了。今年春节家里就剩我们俩了,唉!”
裴琅想到两个人过节的冷清,也觉得十分伤感,却也只能安慰她说:“哥哥这次去是给祖母考进士呢,祖母该高兴才是,到时候给您封个诰命,您就不叹气了。”
老沈氏心情缓和了些,说:“大郎出息,是咱们家从未有过的,这次中了举人我便欢喜不尽了,再多怕是要惶恐了。”
裴琅看她嘴上说着惶恐,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向往,不免失笑起来,继续拣着些令她开心的话说,倒叫老沈氏一时也忘了担忧裴珲了。
裴琅看着她笑意洋洋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颇为具备成为奸佞的潜质。他打了个寒颤,生生把这个念头移出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