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人给你请来了啊!”
老顽童走过大厅,高叫着,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小菜鸟依然用十足的力道扭着林撼站在了廖大志的办公室门口,见廖大志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一叠资料,小菜鸟高声提醒——
“报告!廖队,把人给你拷哪儿?!”
“啊?”廖大志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林撼头上、鼻子都还流着血,眼镜半吊着脸上,手被反铐着,胸前浅咖色的T恤上已经满是血污,他苍白虚弱的佝偻着腰,仿佛遭遇了毒打,“怎,怎么回事?快给他松开,快!”他大声的冲着对面喊,“老张,你又犯病,让你顺便给我带个朋友来,你给我弄成这样!”
“你的小兄弟自己要见识的,不赖我!”老顽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终于摆脱了小菜鸟,重获自由的林撼又恢复了语言功能,他显得无比委屈,早晨的胃疼加上一路的折磨令他实在疲惫不堪,他再也站不住了,一个踉跄便倒了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已经被“狼牙套餐”勒得渗出血的手腕,便四仰八叉的展展的躺在地板上,一副虚弱的即将死去的模样,嘴里却喋喋不休:“哎,廖大志,我没惹你吧,给我下死手啊!这是离得不远,再多一公里,你见到的林撼就是具尸体了!这事我得给萧潇好好说说,看她怎么收拾你,敢这样对待我……”
廖大志赶紧找出医疗箱,一边给他处理着伤口一边呵呵笑:“你还敢提萧潇?情敌你懂吗,就这一条,我就必须整死你……小耿,把他给我拷桌子腿上……”
“是!”
“别,别,别……那玩意我见识过了,太墨迹,干脆,用你腰里那家伙,朝着这儿,砰地一声不就行了吗,你痛快,我也痛快……”林撼看见小菜鸟又响亮的应了一声,提着手铐就走了过来,他赶忙坐了起来,老远的指指廖大志腰里的枪,又指指自己的脑门,他对那“狼牙”心有余悸,却又不甘心示弱,像个孩子赌气的似的开着玩笑,但是刚刚的一阵折腾,胃里一阵阵的隐隐的难受,提醒着他,从早上到现在他连一口水都没喝过,这几天他被折腾的已经开始恐惧那难忍的胃疼,他赶紧换了种口气,“不过,动手之前,赏口水喝总可以吧!”
廖大志找林撼是因为一封信!
几天前,廖大志去资料科借阅资料,在资料员清理出的废纸堆里拣了一个年代久远的信封,里面有一封写于几年前的很特别的信。
“这信上只有一个确切的名字,发音像你的名字,也是个记者,你看——”
廖大志递过来一页发黄的纸,那是一页类似于孩子作业本子上的那种大小的纸,上面的铅笔字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够辨认,林撼放下水杯,双手捧过来,认真的看着——
冤枉!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明天,大灰死了!是那个畜生毒死的!他想让我跟他,我不从,我说村子里有城里的记者,他说他不怕,就是县长也管不了他,还吓唬我,要把玲玲卖给人贩子!他是个城里人都来找他办事的人,我惹不起他,村里人都惹不起他……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玲玲吧!我没办法了,如果我死了,我是被姓明的逼死的,林汗记者可以证明……
林撼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信应该是那白衣女人写的!五年前在一雾村的一幕幕又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那个晚上从那个长满了楸树的破旧院落里跑出了的一瘸一拐的白衣老头子,身后的一阵大狗的狂吠,还有那句清晰的“大灰,咬他”!
他依然记得,那晚之后的第二天大灰就死了,白衣女人把它拖到后山,依依不舍的埋在了长满槐树的山坡下。林撼正在那里拍金色麦浪,林木葱茏,拍下了那张白衣女人站在麦浪里的美丽照片。
“玲玲妈是吧……”那时候的林撼比现在更加喜欢和人搭讪,“大灰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