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撼生病了。
那天从大志家回来,他就感觉轻飘飘的,浑身没劲儿,他以为是被廖大志那个大背跨摔的,并没有在意,但是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便发起烧来。为了能在完事之后尽快的来到报社,他告了假,在离单位最近的诊所输液。
感觉着冰凉凉的液体无比舒适的流进燥热的身体,林撼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当林撼再次睁开眼睛,诊所的人开始多起来了,他的床边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一位姑娘,那姑娘穿着一条说粉又不太粉的裙子,她身材纤细,正安静的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什么内容……
“莫宁?!”
林撼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这让他心头一阵激动!
他从来没和莫宁在除了办公室之外的地方一起出现过,更别说单独!她是个奇怪的女孩,文静、矜持的简直有些旧时代小家碧玉的风采。林撼从没见过她和哪个男孩一起出没,她甚至连单位办公室好多人的聚会都不参加,她简直就是林撼眼中的小龙女,不食人间烟火,不解人间风情。那么这次……林撼简直纳闷、兴奋又幸福!
“小撼哥,你醒啦?”莫宁看到了他睁开眼睛,把椅子往他床边挪了挪,她又递过来一杯水,她的语气还是怯怯的,小心翼翼的,“你肯定没吃早饭吧,我买了这个,你,你想吃吗?”
一夜的高烧几乎让林撼嘴巴里完全脱了一层皮,寡淡无味的难受,而且喝水都有灼烧的感觉,但是看见莫宁手里的那份早餐——松软焦黄的面包,中间还夹着粉红的草莓酱,他的胃突然痉挛了一下,他似乎胃口大开,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他满心幸福的接过面包,说了句暧昧的“还是莫宁对我好”之后便开始了狼吞虎咽……
“你怎么搞的发烧了呢,都烧到三十九度多,”莫宁笑着看看他,用她一贯的轻柔语气不无关切的说,“医生说大人烧到这个温度很危险的,很容易把脑子烧坏的……”
林撼笑了,对他来说,这是个无比美好的上午。莫宁的陪伴和早餐都让他感到无比幸福,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小雨不在他身边时他第一次感到来自异性的温暖,她看着莫宁一脸的紧张,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有种莫名的心疼,他特别想逗逗她开心,他想了想,开始声情并茂的讲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笑话——
“我从小就爱发烧,一发烧就烧到四十度,医生总说,再这么烧下去迟早把脑子烧坏,我当时害怕的要命,因为我们村就有个傻子,据说就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这傻子天天只知道站在村口,见人就大喊——针针扎!高!针针扎!高!更糟糕的是他还大小便失禁,整天臭气熏天的,谁见了谁嫌弃。”
“我总害怕自己也会变成他那样,害怕的要命!我想我要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后来长大点儿了,有一天,突然发现还有‘遗嘱’这种好东西,这东西居然可以提前交待傻了、死了之后的事情,我特高兴!就想了一夜,仿着样子也写了一份——‘如果我的脑子烧坏了,请给我买包耗子药,厉害点的,让我赶紧死了,开始下一次轮回,别让我丢人现眼。完成我意愿的人不但不会偿命,还会得到一百块钱的奖励!’哈哈哈……”
“一百块还涂了好几次,你知道吗?我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改成这么大的一个数字的,哈哈哈……”
林撼把自己说得哈哈大笑,但莫宁认真的听完他的讲述却只是抿着嘴乐了一下,说,“你可真贫,你才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不是还要活到耄耋之年分享人生的吗……”
“你也听108.3?!”林撼猛地坐起来,他突然觉得特别荣幸,有些受宠若惊!“呵呵呵,本来以为没多少人听,随口胡诌的,看来下回得注意点儿……”
两人一言一语的谈笑惹得几个等待看病的人也不自觉的发笑,林撼看见一个瘦瘦的小伙子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他继续着他的恶搞,一本正经的说:“莫宁,你还是回去吧,别让你男朋友看见再吃醋了,你不知道,这男人吃醋很可怕,到时候我坏的恐怕就不单单是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