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刘正山也打通了校长秦无涯的电话。

“你不用管，秉公处理。”

电话接通，刘正山未开口，那边秦无涯颇有威严的声音已先说道。

“秉公处理？”刘正山没有领会到其中深意。

“不管是不是毕达的两个孩子所为，曹家都要一个宣泄口、一个交代。我们什么都不做，才能不得罪曹家，又不落老贾的口实，老贾向来护短，你知道的。”

“但曹胜逼我代表学校表态。”

“现在不会了。”

结束通话后，刘正山仍有些不甚明了校长的意思，当他走出厕所回到病房时，他恍然懂了。

因为他听见——曹胜报警了，要将此事交给警方处理。

根据未国的法律，满十六岁便要负刑事责任，很明显，曹家这是打算借用刑法，要毁顾冲、廖星星的一生，凭曹家的能量，聘请最顶尖的律师，完全能让刑期在法律范围内以最重量刑判决。

……

听见曹胜当他们的面拨打报警电话时，顾冲、廖星星、郭强民三人都很错愕，也没有料到曹胜竟会以报警的方式来解决。

“让他们报警，怕他个鸟？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廖星星嗤之以鼻。

顾冲却隐隐感到了不好，皱起了眉头。

郭强民的脸上也从他进医院后，第一次露出了忧色。他心思再淳朴简单，也毕竟是活了四十来年的人了，清楚里面的某些门门道道。

很快，九院学校附近的公安局民警赶到了医院，了解情况。

曹胜直指顾冲与廖星星恶意伤害攻击曹栋，以致重伤，并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顾冲头上，说是他事先通过网络挑衅，再从线下约战曹栋。

整个事件，都被曹胜颠倒黑白，反了过来。

顾冲冷笑反驳，点名让彭飞等三人出来对质作证。

“我作证，是顾冲昨晚找到了我，让我带口信给曹师兄，说要向他发起挑战，顾冲恃才傲物，觉得曹师兄不配再坐文学社社长的位置，应该让给他。今天曹师兄赴约，我亲眼所见是顾冲打得他重伤吐血！”

彭飞站出来说道，好一副义愤填膺之态，却跟他之前的阐述，完全不一样。

“彭飞说得对，我也作证，事实经过就是这样。”廖大志也说道。

毫不出意外，王强也马上站了出来，执同样的证词。

“你们这三个王八蛋说什么？你们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郭强民听他们颠倒黑白，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就要冲上去。

“这位同志，请你冷静一点，你敢威胁证人，小心我们告你妨碍执法！”

一名警察同志大喝道。

“刘主任、梁教授、唐教授，刚才你们也听见了彭飞他们刚才的话，你们现在倒是说句公道话！”

郭强民勉强克制住自己，冲刘正山、梁峰喊道。

梁峰摇头，刘正山却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记不太清了？”

唐经天最无辜，道：“老郭，我才到医院就进去看病了，真什么都没听见。”

“好好好……我终于懂了。”

郭强民霎时心灰意冷，冷静了下来，他黝黑的脸上写满失望。

顾冲也已经懂了——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低估了曹家的手段，他们刚才那段时间不仅收买了彭飞他们，连刘主任、梁教授这等人物都跟着睁眼说瞎话，是他万万所料未及。

见人证俱在，警察同志便让顾冲跟廖星星，以及彭飞等在场目击证人，一齐回警局协助调查。

顾冲道：“警察大哥，这些事情跟廖星星无关，都是我干的，你要带人就带我回去调查吧。”

秦丽琴却立刻大叫道：“不，警察同志，那个胖子是最大的帮凶！”

“葱哥，没关系。”

廖星星对顾冲露出了一个苦笑。

……

学院街的公安局，顾冲上回作为证人来过一次。

没想到很快他又回来了，这次自己成了被告。

顾冲跟廖星星分别在两个审讯室录了口供。

毫不出意外，两人的口供完全一致，因为他们陈述得原本就是事实，当然，除了关于是否是顾冲将曹栋击成重伤这个问题上，他们说了谎，都一口咬定是曹栋自身的问题，反正也不怕警方对顾冲做武力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