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看出她的低落,从阿武到徐修言、蔡金等人也是对此避而不谈,不会在顾文君提及会试的事情,生怕伤到顾文君的心思。
这会儿,阿武也是小心翼翼:“不过这些天,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今天是揭榜日,应该全都去榜前了,少爷要是想光明正大地出去,也是没关系的。”
话一出口,阿武就觉得糟,懊悔地闭上嘴巴。奈何说出去的话已经没法挽救。
他本意是想劝顾文君出去走走,谁知道一下子就又讲起了会试,
毕竟是考试大关,举子考生人人都要面对,根本绕不过去的。
阿武难得扭捏半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这所有人都认定她考砸的模样,还真是不好受。听罢,顾文君心里上上下下一阵起伏。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也罢,总归要知道的,那就去看看吧。”
说着,顾文君从桌案边起身,她想亲自去看一看。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该亲自面对的。
若是真的考得不妙,丢了陛下的脸。她也要亲自向陛下负荆请罪才是。
突然,顾文君想到什么,在桌上翻找了一阵,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那一封写到一半还未写完的信笺。
顾文君脸色倏地一变,“信呢?”
那信上写了太多秘事,情愫暗涌,是断不能外漏的。
她神经猛地一绷,正是紧张焦虑得不行的时候,谁知旁边的阿武轻飘飘地传来一句:“少爷,你是说那份写给陛下的信吗?拿信我已经帮你送出去了,按暗卫通信的速度,早已经在宫里面了。”
“你说什么!”顾文君一拍桌案,豁然起了身。
纤瘦的身影也发出了一阵气势,尤其是那双明媚清冽的眸子微眯,蕴藏了无数锋芒,让阿武都怕。
“额……我以为那信也是要一起寄的。”阿武的声音也来越低,越到后面,越是几不可闻。
这下,阿武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事情,他到底不是雪燕那种精心调教的内宅丫鬟,难免对细枝末节有所疏漏。
于是支吾许久,只能憋出一句:“少爷不方便出去……那阿武就去替少爷看一看会试榜!”
“阿武你站住!”
顾文君的话音未落,阿武的身形就已经嗖的一声不在了原地。
这种时候,倒是跑得飞快。
可是顾文君又能如何,信肯定早就送到陛下的手里了,她按住阿武教训责骂也无济于事。
她心里像是被抓花的毛线,一切都乱糟糟的,随意一挠,便乱了心思。
溃不成军。
怎么办?
顾文君站不稳,也坐不住了。那信上,写了好些胡话。既说了好些对顾家的抱怨,又说了自己不会成亲的事情……情动意绕,乱写一气的。
陛下陛下会看得出,她的心意么。
无论阿武怎么想的,他一开始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顾文君完全没法去想会试考得如何了,她全部心神都被另一件事牵引去了。
……
可其他人却是对会试成绩心心念念,无法在意旁的。
城门口附近的公室告牌榜前已经聚拢了无数的人,无论是不是参与了这一届会试的,老少妇孺,哪怕是不认字的,也都赶着上来凑热闹。
要是有自己认识的人考中了,也是好事啊!
考生们还有考生的仆从也都围着,都想第一眼瞧见,自己有没有考上。
那徽州城门迎来了一辆精巧的马车。
一个马夫两个侍卫四个婢女,这样一幅出门在外的行头,堪称气派。
可这时候,倒是没有人有兴趣关注区区一辆马车了。
反而是那马车的窗帘主动一掀,露出一张雍容艳丽的妇人脸,正是车马不停赶到徽州的萧清乐、顾长礼一行人,她朝顾长礼矜持扬笑:“还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