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淳风站在大厅中,强压着怒火,对周庆光沉声说道:
“周师弟,你一来就杀人,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们金玉派乃名门正派,你如此草菅人命,杀的还是自己人。
你要让世人怎么看待我们金玉派?
又让门下弟子,该寒心到何等地步?
你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此时,周庆光却毫不在意。
他懒洋洋的斜躺在软榻上,一边享受着绝色侍女递到嘴边的美酒,一边轻拍着榻边的大鳄鱼脑袋。
他抬起眼神,玩味的瞥了吕淳风一眼,嗤笑道:“淳风,你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我的人只不过杀了两个可有无可的小人物,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好了,我会约束他们,让他们下次收着点的。
我一路舟车劳顿,有点乏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明天有空找你喝酒。”
“你!”
吕淳风双目差点喷火,他冷声道:“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
那两个杀人的护卫必须交给我,我要拿他们的脑袋,在人前示众,以正师门法度!”
周庆光闻言,不由的眼神一冷,心中的暴戾再也压抑不住,他一把抓过酒壶,狠狠的摔向吕淳风!
啪!
吕淳风扭头避开,酒壶在墙上摔得粉碎,酒液碎瓷四溅。
周庆光缓缓起身,直视着吕淳风,嘴角一勾,讥嘲道:“吕淳风!是本少给你脸了吧?连本少的闲事都敢管,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吕淳风毫不相让的与之对视,沉声道:“我现在是这座金玉别院的副院主!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
“哈!真是好笑!”
周庆光走上前来,围着吕淳风转着圈子,不屑的嘲讽道:“你区区一个别院的副院主,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我老娘还是金玉派掌门呢,我爹还是护法阁首席呢,他们都管不了我,你又算老几?难道你比他们权力还大?”
吕淳风面无表情的道:“师尊昨夜已经给过我指示,让我替她老人家管好你,我答应了。
今后在这东荒城中,若你敢胡来,我不会坐视!”
周庆光不屑的道:“少拿我娘来压我!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她将我扔到东荒来,不就是想让我发泄一下三年来的郁气吗?
你若处处碍事,让我郁气不得发泄,念头无法通达,心境不得提升,你说我娘她会不会生你的气呢?
难道你忘了么?
二十年前,我们两个同时失足落江,我娘却只救我一个,任由你自生自灭。
若非你命大被冲到岸边,恐怕早就死了吧?
就算你侥幸没死,事后也被我娘扔进寒冰洞冻了十天十夜,那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最后若非本少可怜你,把一只发臭的死鹿扔进洞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周庆光嘲弄的大笑着,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有些癫狂。
他说这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吕淳风明白,他才是玉幻子的亲生儿子。
而吕淳风,则什么都不是。
吕淳风那张英俊儒雅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袖下的双拳握的青筋暴露,微微颤抖着。
那一次,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噩梦。
他从小是个孤儿,是被师父养大的,视师父如母亲一般。
但那次之后,他发现他错了,师父只能是师父,不会是母亲。
即便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也依然忘不了师父那一刻的冷漠眼神,让他陌生又恐惧。
也忘不了那洞中孤寂的黑暗,极致的寒冷,和绝望的饥饿。
当然,也忘不了后来那只腐烂发臭,却又无限美味的死鹿……
至今想起,仍会令他恐惧到发抖……
“周师弟,你好自为之吧。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出手。”
吕淳风长长的吐了口气,强自驱散了心中的情绪,转身朝外走去。
他还是妥协了。
因为他明白,周庆光说的是对的,他若强行管制周庆光,将来受责罚的一定会是他……
“不会的,下次你仍然不会!哈哈哈哈!”
周庆光放肆的大笑着,显然对吕淳风的威胁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