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安抬头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两道身影,张了张嘴。知道他二人的名字,不代表他就能分清,谁是谁。
浑浊的米水,绝对不像只是水煮米那么简单,端起碗抿了一口,一股致命般的苦意轰炸舌蕾。而对面的伙食,明显比他好上许多。
“你们做的?”声音有些颤抖。
“里面有加的黑玉粉,治你的内伤。”
“你是风还是云来着?”李义安抄起茶壶猛灌了一口,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口腔肠胃,他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我是兄长,沈风……”
“我才是兄长!”
一旁人有些不满,放下了嘴边的鸡腿,扔在桌上。
“父亲说过,我比你早出生半柱香……”
“半柱香也算?”
“那是自然。”
看着原本高冷沉默的孪生刺客,就要为了谁长谁幼打起来,李义安连忙端上自己的小碗,跑到床边。
跑的时候顺手拿了个包子,无人发觉。
等跑到床边,拿出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俊俏的脸上,面如死灰。
“淦,韭菜鸡蛋!”
卢筠坐在堂屋主位上,紧闭着双眼,看不出面上有什么神色。
不过一旁的白崇,却是知道,这位人称冷面狐的家主,非常生气。
儿子没能救回来,又赔了四个高手,卢筠心中绝对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他的心在滴血。
“是一伙,什么人,查了吗?”冷清的堂屋,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大部分都是外面的人,有人曾见过,东江上前不久,下来几百号人,应该便是这群贼寇。”
白崇沉吟一番,开口说道。老庄带着三百多口子,坐船而来,这么大动静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从哪来?”卢筠睁开双眼,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
茶是绿兹,南魏祁安所产。
“这东江船运,向来是孙家的势力,咱们卢家不好大张旗鼓……上前查探。”
白崇暗道一声坏了,难不成卢筠气糊涂,忘了孙坼为人阴险,睚眦必报。若是自己去干涉孙家船运,免不了惹一身骚。
船运,当然不仅仅是拉人拉货,这运了多少人,运的什么货,也都是孙家的生意。
生意不计银钱,以人情交易。他白崇怎么寻思,都觉得为了一帮土匪,搭上卢筠的一张脸,不划算。
“去找孙坼,就说在怀德坊请他聚一聚。”
“这……”
白崇捏着胡须,有些犹豫。
“去吧。”
卢筠揉了揉眉头,这事儿是他倒霉,事到如今只能先摸清,这伙人的路数,才能认真筹谋,好做准备。
怀德坊,在城南,最繁华的那条街。和上次李义安和齐孟帘喝茶时,所在的祁安茶楼,相距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