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以为是柳家要赶尽杀绝呢?
若是方子行狗急跳墙呢?
柳清立刻找到柳父柳母。
“事到如今,只能坦白了。”柳清看着父母亲的双眼将那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柳石宜听到杏儿、方子行和方氏、赵氏一同密谋,当场吓出一身汗。
柳清将自己的逃脱三言两语盖过,“方氏的院中耳房还有那洞口的痕迹,父亲母亲不信可以去看看。为今之计,要求万全,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柳清终于开口,她知道要说服柳父离开很难。而她其实就是凭着一股直觉,心中也并无把握。
可是若是等到那帮前朝的人来了,万一有了什么变故。
果然,柳石宜犹豫道:“清儿,你看,他们就快来了。或者我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尽快过来?这几日为父再多招几个可靠人手看家护院?”
“行。”柳清干脆道:“那我先走了,小命要紧。父亲母亲大人,恕女儿不孝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柳石宜当然不依。
也幸亏,这几日何氏已经开始吩咐准备收拾家当。
将将忙到天明将至,终于是收拾出两个马车的东西。
柳清鞘儿柳父柳母两个弟弟、几个下人粗实婆子上了车行驶到城门口,只管等着开城门之后就离开。
何氏这时忽然道:“家里就留一个下人看门,总觉得不妥。”
柳清打断道:“不妥也来不及了。命更重要。”
一家人挤在马车上,眼巴巴的等着。
终于马车里的光线一点一点亮起来。
随后又亮又刺眼的红光从天边升起。
终于是天亮了。
一行人除了城门,一路向着族地奔去。
马车里的众人心思各异,安静异常。
只有车轮咿呀咿呀不停地响着。
柳石宜忽然开口,他的眼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光。
“柳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清正想着怎么找借口回去,冷不防被柳父这么一问,她抬头看去。
柳石宜眼中尽是寒霜。
“我越想越不对,我柳家为了你,牺牲了多少?我如今两个孩儿都没了自己娘亲。你现在却要我放弃一切走?你是不是早就跟那帮反贼见过了?是不是他们让你这样做的?他们是一点银子都不想出了?”
柳清没想到她跟柳父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还是不在同一个思维上。
柳清对柳石宜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见他终于不在掩饰,柳清也毫不客气道:“父亲,不是早就将柳清当做一个奇货可居的筹码。怎么现在又后悔自己做的事了?从头到尾,柳清可从不曾逼迫过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现在算是清楚明白了。不是自己的种,那心总是不向着我柳家的。你一个赔钱货要不是有这点价值,我柳府这些年能让你在家中白吃白喝!柳清,我要你把这些年砸在你身上的银子都吐出来!”柳石宜恶狠狠向柳清扑来。
柳清冷笑一声,一个闪身避开推开了马车后门。
疾驰的马车全速前进。
柳清身后的景色飞速变换远去。
柳石宜迟疑了动作就是微微一顿。
柳清冷冷看着恶狠狠的柳父,袖手旁观的何氏,两个不明所以一贯不怎么亲近的弟弟。前世今生,印象都是如此淡薄。
这是最后一眼。
柳青心中涌上无限复杂的情绪。
作为柳清的日子终究是结束了。
从此以后,她是前朝公主也是现代灵魂柳清。
想到这里,柳清纵身一跃,从飞速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在马车上,柳父柳母复杂的眼神中滚落至官道上。
在柳清浑身酸痛中,马车渐行渐远。
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除了在第一辆马车上的鞘儿。
可这一生,柳清不愿意再将鞘儿搅合进来。
平平凡凡,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