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心里被人剜去一块,我——”
“噗!”
说着,刘辫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斑斑血迹喷在砖石路上,竟然隐约勾勒出一只血色凤凰。
“这……”
顾盼联想到了什么,再看刘辫,浑身都在剧烈地颤动着,紧闭的双眼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副相反相合的阴阳图,混杂着极端的舒爽与痛苦。
接着,他方才紧紧合上的双眸猛地睁开。
这一霎,刘辫一贯温和的眼神,竟流露出一股贵不可言的帝王之气,与何太后有着成相似。
这一瞬,众人耳畔似有凤凰啼鸣,与龙呈祥。
这一刻,若是史子眇在这里,一定会陷入深思沉默。
九年之前,后宫王美人死。
其人虽死,却留下一身贵气充盈宫室,绕梁盘旋,流转于当时董太后殿中,最终飘至刘协左右,由其吐纳吸收。
自此,灵帝对刘协日益宠爱,一度生出让其继位的念头。
“啪!”
刘辫直接握住还在发愣的顾盼的手,又揽住一旁唐菀道:“我们快走。”
“你还好意思说,搁这时候给我究极进化来了?”
顾盼白他一眼,才迈出几步,已经将几人甩开身位。
过开阳门的确容易,再难也不过一道门而已。
真正难的,是门前和门后的世界。
门前得张辽相助,侥幸逃过一劫,门后,便是生与死的最终考验。
顾盼一马当先蹿出门去,眼见邻街一队守卫已经杀到,抬手便是两张引雷符。
雷符并未直接伤人,而是附在沿街商铺草木之上,引下轰鸣雷霆,炸得草木石屑纷飞如雪。
守卫们人仰马翻,来往路人也陷入惊慌,四下逃窜。顾盼又向四方掷出四张引雷符,在一片电闪雷鸣中引四人遁走。
很快,洛水在望。
流民如蚁,量多而命贱。
绕是大汉之都,在这外城中也有数不清的流民。
顾盼几人混入人群,唯一的女子唐菀此刻也面覆砂土,如乡间贫苦村妇一般,显得糙而凌乱。
直到外城城郭出现在眼前,众人竟是生生走过了午时,熬住了最烈的艳阳。
“大人,前方有人盘查!”郑和低声道。
“嗯。”
顾盼左右一看,发现不远处丢弃着一张破烂的担架。
由于季节缘故,这担架与零散的破布并未遭到虫噬,但其上诡异密集的斑点,却让人恶心作呕。
“辫儿哥,躺上去。”
“这……”
看到这甚至更加危险的担架,刘辫有些犹豫,一旁唐菀也道:“盼盼,这担架明显已染疫病,瘴气便是纵火也不一定能除去……”
“除什么,就是这样才有效。”
“那,就让唐菀来吧。”
“老妹儿别添乱,辫儿哥,赶紧的,不装死就真他娘要死了!”
“可——”
唐菀红了眼,她哪里忍心让刘辫躺在这般病窟上。
“委屈就哭,大声哭!辫儿哥,你还看,我他妈——”
顾盼作势欲踢,一边催,一边摸出了七张解毒符。
“哦哦,好!”
刘辫也不敢再犹豫,在顾盼等人掩护下,乖乖躺上了担架。
伸手握住撑着担架的竹竿,一股黏黏糊糊、冰冻灼热的感觉便从手掌传遍全身,教顾盼险些忍不住撒开。
“这尼玛,生化武器?”
暗骂一声,几人抬起担架,迈着视死如归的沉重步伐,低头朝城门走去。
……
“张文远,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