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凡一拍手掌,痛惜不已:“这位大人高明,可不是嘛?这不双方都没有想到,打了个猝不及防的遭遇战。待我们护卫队听到动静,下山去支援时二十位宫侍已经殉难,身体都被砍成了碎肉,拼都拼不上。而韩大人本来也被一头目擒住。小吏当即立断,果断射杀了那头目,大家也知道火铳之物打出的是散弹,小吏没有控制好准头,误伤把韩大人一耳打掉了。当时小吏喊大人包扎,可韩大人抢了一匹快马夺路而跑,根本不理会伤势,小吏至今都十分愧疚!”
那言官精神大振,郑重其事地向朱由崧禀报:“皇上,微臣要告韩赞礼三罪,其一,他将同僚置于险地,自己自享其成,有打击报复、临战不战之罪!其二,他被敌人所擒,被张典仪所救,虽有误伤但这不过是小事,然却遭遇以怨报德,这是失德之罪,其三,张典仪与敌激战,他却临阵脱逃,这是逃兵之罪!臣建议诛杀韩赞礼,以儆效尤!”
韩赞礼吓了一跳,急声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这张云凡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那么韩大人认为应该怎样?”
韩赞礼冷笑道:“就算你编得天花乱坠又如何,你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你说我是临阵脱逃,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你们不是与白头贼同流合污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不要说白头贼被你们所灭了!”
张云凡讶异之色更甚:“对呀,就是被我们干掉了!”
韩赞礼看着对方入套,再次大喜,向朱由崧行礼:“皇上,此贼已经口不择言了,他们区区十数人居然说灭掉了百众白头贼,这种大话岂能随便说说,我们只要遣一人。去紫薇山一探究竟便知!”
“谁说是我一家灭了白头贼,你把贾府一干义民置于何处?”
贾府,他居然主动提贾府,这不是我的证据吗,怎么让他给说了?韩赞礼的脑子开始乱了。
“许兄弟,快来说说吧,这种事你们自己解释比较合适!”
在张云凡的呼唤下,从入殿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
正是许嘉应!
这不是那个白头贼吗?韩赞礼眼都直了。
“草民参见皇上,草民许嘉应,乃衢县贾府贾员外义子。”
韩赞礼气到不行,对方居然连姓都懒得改一下,直接编了个义子的名分:“皇上不要听此人胡言乱语,他怎么会是贾员外义子,咱家明明记得他是……”
“韩大人!”张云凡强行打断,“你就算要陷害于我也该让他把话说完吧,不然谁能取信于你?你不会是想说他就是白头贼一员吧?”
“不是,他就是白头贼!”
这争辩实在无力,朝堂上响起一个个叹息声,这阉党似乎是个蠢货,诬陷人连理由都是找现成的。
“听他把话说完!”朱由崧冷着脸发话。
“前一日韩大人和张大人带领官兵在草民府上休养,次日两位大人与家父告别,征剿白头贼去了。家父虽然花甲之年,但报国之心不减,心中放不下二位大人,毅然亲率府上家丁随后前往协助,这一战官兵用命,我等义民也不甘落后,通力合作下才将一干白头贼全部平灭,可怜我义父年老体迈,一个不查被贼人屠戮,草民未能护得周全,实在是愧为人子!”
说到最后,许嘉应眼中有了泪迹,以袖拭之。
此情此景,众大臣这才“恍然大悟”,那些言官已经前后通达,无不大赞父子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