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怒了,一脚踢在张云凡身上:“不长眼的汉狗,这种大事用得着你来代劳,再不滚爷踹死你!”
张云凡怏怏回来,这一计又失败了。
刘全章还闷在鼓里,张云凡凑到他耳边解释。
以张云凡的猜测,这罐草药不是普通人喝的,就是给多铎的,张云凡想向那伙夫套个近乎,取得送药的机会,意料之中被拒绝了。
没有机会入府,那么刺杀就成了空想。
忽然,他又想出了个点子:“刘老哥,你学过医,对毒药可有了解?”
刘全章想了想道:“医者自然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之理,我医技虽然说不上精湛,但哪些有毒哪些无毒自然知道一些。”
张云凡一喜:“那你能不能现给弄一点毒药过来,只要能毒死人就行,越快越好。”
刘全章老脸一尬:“这怎么可能,我早已弃医多年,就算还在行医中,也不可能随身携带毒物!”
张云凡又是一丧,看来这个下毒的办法也行不通。
刘全章想了一想,从内袋内摸出一个小瓶出来:“你看这个行不行?”
“这是什么?”
“巴豆粉,近来我腹胀寒结,以此物通便,效果奇佳!”
“让他腹泄,这有什么用?”张云凡直接否定了。
然而沉思片刻,他眼中冒起一缕精光:“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当下与刘全章核计了一番。
“喂,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好意帮你忙,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何还这般无礼,你给我说道说道!”张云凡再次主动挑衅那伙夫,还对其推桑了一把。
那伙夫本已平息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窜了起来:“你这厮,人家旗人老爷欺我也就算了,你一一个汉奴也敢找你家牛爷的麻烦,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看你家牛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一拳打在张云凡肚子上,而张云凡则夸张地飞了出去,摔在了门边的柴堆里。
张云凡大怒:“我是汉奴,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替旗人老爷打杂的杂碎而已,我可是孔大将军的信使,你对我不敬就是对孔大将军不敬!”
“我呸,孔大将军,我上面还有多铎亲王呢?”
“行啊,不服气是吧,那咱好好比划比划!”张云凡卷起袖子,抡起拳头欺近过去。
那伙夫护在那炉子前,生恐打坏了:“要打架可以,外头去!”
军营生活枯燥无味,看打架斗殴是最大的乐趣,两人要单挑没有人过来劝阻,反而一个个像过年看大戏一样抱着板凳,端着饭食跟随出堂,到场外观看好戏。
既便是伙房里那些厨子伙计也不嫌事大,一个个丢掉手上家什,到场上兴高采烈给同伴助威,但是也仅限于口头支持,并无实际帮助。
他们不仅没帮同伴,还反暗帮张云凡,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南边来的汉奴实在弱小,很可能一拳被放倒。好不容易看一场戏,一上来就结束,那就无趣了。
就在场外分外热闹时,有一人仍然在饭堂。
刘全章左右打量,发现左右皆无人时,将那把巴豆粉取出来,小心翼翼倒入了药罐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从小到大,他连只狗都没药过,这一次对象是人,不免有些激动。
手一打滑,一半药粉洒到了地上,这让他傻了眼。
要知道这包巴豆粉量并不多,丢掉了一半可是没有效果。
情急之下他连着药粉的泥灰也丢进了罐内。
没有任何意外,张云凡被这个体壮的伙夫打得鼻青脸肿,最终惨淡收场。
“就这你弱鸡仔也敢跟你家爷斗?”伙夫像只斗胜的公鸡高傲地抬首挺胸,神清气爽地迈入伙房,查看药已熬好,当即倒入药钵,亲自向那府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