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兴趣?”
真央略显诧异,很快恍然,“嘛,案子的确挺有趣。虽然是生育考核前的老事。”
王朔啧啧惊叹,“真有原型?”
“没什么奇怪的吧。”
真央低头在包里翻找着,“假刷单、假兴奋剂、假黄牛、假盗版、假官员……多了去了。”
王朔敲敲眼镜,“生育改革是二十年前……他出狱了吗?”
真央掏出份文件,语调凝重,“不知道,少管这种事。”
王朔嗯了一声,接过文件翻看,“你说的对,抱歉。”
真央喝干咖啡,抹抹嘴,“也没什么。法外正义而已......你也懂的,不是么?”
王朔应了一声,注意力在雪絵案的文件上。
……
“我有个疑问。”
王朔抬起头,“警员判断須東智夫在案发后逃跑的依据是,诊所内的财物都被带走了,是这样吧?”
真央想了想,“接到报警是第二天中午,当时警员在现场发现了須東智夫的足迹和長見雪絵的尸首。同时,诊所内的大部分财物都被带走。”
“所以,当时警员做出的判断是,須東智夫杀人后逃亡。”
王朔问,“但从监控里没有发现須東智夫。说回来,为什么报道成失踪而不是杀人?杀人可以启用封锁吧?”
“你这两个问题可以用同一个推论解答——須東智夫就近躲入了亲戚家。”
真央打了个响指,“据调查,須東智夫当初能在这个位置开诊所,与他的一位亲戚有很大关系,这位亲戚就住诊所隔壁。至于封锁,一开始就启用了。”
“任何地方,只要出现須東智夫的信息,天网系统都会立即通报到警务系统。”
王朔明白过来,“但是至今三年都没有消息。显然,现在的須東智夫在监控范围外。加上他和亲戚的亲密关系,便得出了亲戚窝藏須東智夫,甚至将他转移走的推论。”
“报道成失踪只是为了麻痹嫌疑人,是吧?”
真央点点头,“大致如此。”
王朔翻着文件,“现场鉴定的这一页,发现了須東智夫的血迹,还有轻微的拖拽痕迹。怎么解释?”
真央用右手食指指节敲了敲脑袋,眯着眼说,“推论认为,須東智夫和長見雪絵发生了打斗,痕迹是在过程中产生的。”
王朔沉默了一会,“有没有可能——須東智夫与長見雪絵同归于尽。有人处理了他的尸体?”
真央抱胸沉吟,“只留下了这点痕迹,需要的技术很高。谁有这个动机?”
王朔把文件摊在桌上,“这上面说,城阳诊所在長見雪絵平日的活动范围外,双方不像是巧遇,有没有第三人的可能?”
真央神情奇怪,“下一页就写了,诊所当时宣传植耳打折的旗号,高中生不就喜欢这个?”
植耳,在王朔的印象里等价于前世的打耳洞。
实际上是在头外部镶接电子传感器,简单来说就是有触感和听力的假兽耳。
“最近不流行这个了。”
“那流行什么?”
“鱼鳃。”
王朔在胸前比划,“在水里挺好用的。”
真央脸都绿了,“什么玩意?”
王朔心道,这话我早他妈想说了。
这个世界什么都好,科技更先进,人体极限更强,社会福利也不错,就是审美上太挑战极限。猫耳鱼鳃都还行,兽娘好歹还是娘,西方那边的furry.......
“总之,我不觉得是巧合。”
王朔想了想说,“破案推理我不专业。但杀鬼我在行。我确定須東智夫就死在了诊所里。”
在客观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王朔并没有隐藏一切。
不完整的真相才是最难识破的谎言。
真央哦了一声,“早说嘛,我明天就派人去查。”
“好的。谢谢。”
王朔把文件递回去,“那我就先走了?”
“一起走吧。”
真央收好包,呵欠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咔咔作响,“要不要坐我的车?”
王朔认真说,“不用,谢谢。我骑摩托车就好。明天上学顺便用。”
真央无谓摊手,“随你。”
两人走出咖啡厅。
真央上车,朝王朔挥挥手,“替我向你姐姐问好。”便疾驰而去。
王朔应了一声,翻身上摩托。
……
高速路上,前头汽车的尾灯不断闪烁,王朔眯着眼,望向黑乎乎的天空。
今夜是毛月,学名月晕。
乍看,天上只有颗黯淡朦月。
细瞧,月上有圈隐约的蓝绿,中圈是红棕光晕,最外圈的紫色丝缕如飘薄乱丝。
他爷爷说,这叫薄幕,是刮风下雨的前兆。
王朔将车把扭到底,与前车齐头,朝车内打量。
驾驶座坐个憔悴的中年男人,恍惚得随时会昏过去。
见大叔发现了自己,王朔喊,“你尾灯没关,别疲劳驾驶。”随后超车。
过一会,王朔见他关了尾灯,拐弯下了高速公路。
两侧路灯闪烁不停。
夜风的冰手往他脖上贴来,
只一人的路上,他呢喃,
“三更雨啊,午时风哟。”
“天打雷啊,收衣服咯。”
“老妈喊啊,该吃饭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