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悄悄地转身出去,并关上了门,在门外抽烟,他心里既难受又喜悦。他抽了一支烟后推门进去对老黑说:我们得去一趟派出所办一个手续,还需要检测什么基因什么的。
老黑抱着孩子,上了工头的车。
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备案后需要老黑和孩子去检测DMA,用来证明这个孩子就是老黑的。他们去了指定的医院做好抽血等事情后,工头把他们带回了工人宿舍,安排他们父子俩住一个房间。
在等待的这几天里,老黑前几天带孩子出去转了转,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帮着工人在工地上干活。晚上,他给公益寻人的老妇人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妇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老黑没觉得等到结果的时间很长,反正他认定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孩子,每当想起孩子两只手臂上的伤口就犹豫心头刀搅般心疼。
结果出来了,那孩子不是老黑的,并没有血缘关系,这结果让老黑差点瘫坐在地,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消息,说在羊城的孤儿院里,有个小孩和老黑的DNA吻合,还说,这孩子刚进孤儿院不久。
第二天,工头就陪着老黑去了孤儿院,他们看到了那个孩子,老黑心情没法平静,看到这个孩子后又想起在身边的这个孩子。他们由工作人员陪同进了一个小房间,那个孩子就坐在那里。老黑,已经没有时间哭泣,他慢慢走了进去,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孩子左耳后也有一颗痣。“孩子?”老黑轻声的呼唤。
“嗯?叔叔,你好。”
“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我是你爸爸。”
“你叫什么?”
“我叫梁生”
“梁生?你是我爸爸?”
“你记起来了吗?”
“爸爸?”孩子从椅子上慢慢下来轻声喊了一声。
“孩子,你记起来了吗?我们家住在梁家店,我叫梁生,你妈妈叫刘梅,你叫梁辰,小名辰辰。”
“我记不起来,但我听到过这些名字。”孩子下了椅子,站着,眼睛里开始泛着泪花说。
“你小时候喜欢吃冰糖葫芦和麦芽糕。”
“嗯嗯,我喜欢吃,可是这里没有。”
“孩子,过来让我抱抱好吗?”
孩子点点头,靠在老黑的肩膀上哭了。
等到他们出来后,工头问老黑那孩子怎么办?
“我都要,我都想带走。”
“不行,那孩子有养父,现在在派出所里关着。”
“头儿,你再帮我个忙,我不能把那孩子交给他。对于那孩子来说那是罗刹地狱,你看那孩子的手臂,那是人能干出来的吗?!我再穷也得把他带走,那孩子和我有缘,你无论如何都得再帮我这次。”
“行吧,你别激动,我找找熟人。”
老黑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了宿舍,对宿舍里的孩子说这是他兄弟,过几天我们一起回老家去。
那孩子原本也是孤儿院里的,被养父养母领养了,可是养父养母因为婚姻破裂,那养父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这个孩子身上。那孩子的养父每当喝了酒就会用烟头去烫那孩子,而且孩子还不许大声哭。
经过工头的帮助,各部门都批复了孩子交由老黑抚养。
老黑一手一个抱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得很甜啊。
“来,给我抱一个,你累不累啊,走了一路了。”工头对老黑说。
“不累,心里开心着呢。”老黑笑着。
他们告别了各工友,临走时,工头把大家捐的钱交给了老黑,让他回家后一定来电话。
老黑一左一右地牵着两个孩子,向大家告别。
真不要说,这两孩子还长得真像。
“爸爸,我们要回家了吗?”两个孩子问。
“是啊,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再回家。”
“去哪里呢?”
“去公益寻人。”
“公益寻人是哪里?”
“那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
“梦?”
“是啊,爸爸找到你们两个了,就是梦圆了。”
“哦,爸爸,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对吗?”
“是的,永远都不分开了。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
“爸爸,哥哥叫梁辰,那我叫梁什么来着?我忘记了。”
“傻孩子,你叫梁景,记住了吗。”
“嗯,我叫梁景,我记住了,爸爸。”
他们仨伴着朝霞一路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