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随着火把丢了出去,漫天的山火便点燃了榆树岭所有可以烧着的东西。
枯草,老树根,特别是蜀地的群山里多种松树,积累了多年的松针早就铺满了群山,混合着酒精的流动,将整座榆树岭都点燃起来了。
“杀,给老子杀,不能让沈元和灾民跑了”沈平在一边捂着口鼻,显然是呛得不行,依旧高声嘶号着。
“军师,不行啊,这周围都是火,好多兄弟都被点燃了,逃得到处都是。”独眼在一边挥舞着长刀和沈家护院厮杀着,高声回应道。
在沈平和一阵山贼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弄得狼狈不堪时,沈元那边却是极为顺利,有序的安排着灾民往山外走。
沈元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幕,让所有人出发的时候把身上都弄湿,走一会在身上浇一回水,这满山的溪流到处都是,极是便利,虽有人抱怨,不过摄于祁老三的权威,也只敢低声抱怨,此时却是极为感激。
沈元自前世起就没经历过这等阵仗,只是此时已是没了退路,只能向前不断挥舞着手里的长刀。
长刀砍进肉里的感觉绝对不是多么令人愉快,破碎的动脉携带着大量的血液和少量的血肉就朝沈元脸上飞了过来,沈元看着眼前痛苦的山贼,却是发了呆。
“沈元,小心,后面有人!”霍青山飞身过来抱住了沈元,不过背部明显是挨了一刀,大口的大口的吐着血沫,血渍从沈元的脖子上滑到脊背上。
滚烫的血液瞬间让沈元回过神来,向那个匪徒看了过去,一刀接一刀,面目全非了还不停手,明显是着了魔。
“柱子,你特娘还不过去照顾你家族兄,他从来没见过厮杀,已经入魔了”霍青山忍着痛朝柱子大吼道,却抵挡不住周围的人又挨了几下。
柱子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那边,瞬间急了,他只顾着厮杀,却没想到沈元是第一次上战场,怒骂一声贼娘皮。
“沈浪,沈泉,你们两个去帮霍青山,沈寒山,沈锦,你们两个跟着我去保护少爷”
说罢柱子带着两人就过去按住了沈元,在两人的护卫下不断抽着痴呆状的沈元,极为自责,几个晃神,沈元回过神来,仍然大叫着要杀敌,确实看到了霍青山那边还好好的,才逐渐松了松手里的长刀。
“柱子,灾民撤了多少了”沈元急切的问道,抓住了柱子的双手。
“没多少了,族兄,就剩三百来号人了”柱子打量着战场回答道。
正当沈元这边在修整的时候,沈平和独眼也在战斗中交谈着。
“独眼,这不行啊,除了原来西军的兄弟,其他人都是怂包,一把火就四散逃窜了”
沈平已是多次劫道了,指挥的功夫倒是熟练,一边说着,一边抵挡着攻势。
“军师,这回寨子里西军的老兄弟就来了三十几号人,还有四十个山主亲自训练的兄弟,也还行,其他都是流民出身,已经是不错了,不过这么下去,他们要跑了,怎么办?”独眼顺手砍翻了一个逃跑的灾民答道。
“吹哨子,告诉这些精干的兄弟,不要管灾民了,全力击杀沈元,他如果回去了是大患”沈平果断的下达了命令,随即独眼便吹响了哨令。
一盏茶功夫,一股七八十人规模的土匪就朝沈元涌了过去,这些人都是制式的长刀,明显是刁光斗从县衙里弄过去的,身手也是极为了得,势如破竹,如同切豆腐的刀,瞬间破开了周围的沈家护院和灾民。
正当独眼带着人要靠近沈元的时候,韩生一声大叫。
“动手,马运文,让这些畜生看看,我们也不是怂包”
马运文和一众食人灾民捡了地上的刀就冲了上去,这些人根本就不管防御,一刀换一刀的架势,就是搏命,你杀不了我,我今天一定要杀死你,搞得一阵土匪颇为头疼,攻势瞬间被迟缓了。
“韩生,你特么要干什么,赶紧滚出去,别特么送死”
沈元看着这些人的举报,瞬间站了起来大喊道,虽然他心里也有些膈应这些人吃人,可也都是迫于无奈,不至于让他们去死。
“沈小郎,我韩生这一辈子,值了,你们快走吧,我们替你们断后,记得好好照顾我们这些人的孩子,他们虽然吃了人,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永远不要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