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仁慈,可是那些跟着谋逆的人呢?”陈庆问道,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有些人参与到了给江卿世家买卖粮食的事情里,这些人大多是各家的掌柜和家奴。
“嗯……,帮他们体面吧,不要以谋逆的名义。”赵祯头疼的说道,他想给朝臣体面,可有些人不像体面,就只能他帮他们体面了,至少不至于落个逆贼的名声非要去午门外走一遭。
“是,我这就去办。”陈庆躬身退出去了,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山贼啊,大病啊,人生处处是意外。
千里之外的朝政影响不到沈家迎接主母的喜悦,沈元在迎接自己母亲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成本,几乎是把能拿出来的资金都取出来了。
车队长的根本看不到边,精壮的护卫,糖果自进城开始就在抛洒,都是小拇指大一块,从进城一直撒到甘府门口,锣鼓喧门,旗旌昭昭。
正逢中秋佳节,黄昏正当迎亲时,泸州城的民众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都跟在后面凑热闹,极为热闹,沈家的花灯极为精巧,都是各种吉祥的小动物小人儿,煞是好看。
沈元早就联络了泸州的商业伙伴,此时几百孩童在门外轻轻地唱着。
“四时秋独好,今夕更何如,明月银河渡,灯花绣阁舒;
蓝田种璧夜,京兆画眉初,人鉴辉双玉,相将挽鹿车。”
沈建勋一身新郎官的打扮,上前大声说道。
“沈氏良家子建勋往日荒唐致使甘府受屈,今日特挟子沈元前来致歉,以千金迎其母归家,望请通报。”
甘文庆在后面戳戳沈元“这是你的主意吧,你爹虽然有几分急智,若无人劝告,决做不出这等行径”
沈元发现被拆穿了,也只好讪讪的笑笑,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能让沈建勋出来说这一番话,当年不堪受辱就带人私奔结果被抓回来了,如今要光明正大的把娘亲迎回来,必然要让人家把气出了,送钱虽然管用,可也不如让甘家看到沈建勋低头管用。
甘文庆眯着眼睛诡异的笑着说“你就算再精明,今日也逃不过去这一劫,准备好,一会为你爹解围。”
果不其然,甘府三门大开,甘尚义穿着送亲时的衣服走出来,只是后面跟着几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还有人奉着纸和笔在两旁侍应。
“我甘府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迎亲迎亲,催妆诗总是少不得,我甘家诗书传家,你若是今日作不出几首好诗词,这个女婿我还不一定认。”
甘尚义做足了姿态,他大开三门恭迎沈建勋是真,不过甘家当年受了委屈,可不是金银就能敷衍过去的,没有几分本事,他就算认了,这些家老也不一定愿意。
沈建勋以为是平常的考验,还没等沈元上去拉住,就背诵了几首上等的催妆诗,这哪里能让甘府满意。
“哼,不学无术,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还是回去吧,催妆诗也要抄别人现成的,还想娶我甘家的女子?这十几年怕是白活了吧!”
一位族老用力的敲了一下拐杖愤怒地说道,他们作为族老,当年其实并不反对这桩婚事,只是当年这小子仗着有几滴墨水,目中无人不说,还拐了甘家女子私奔,甚是可恶。
他们想成人之美都做不到,只能将人捉回来,不仅背了一身恶名,还让自己孙女辈守了十几年活寡,若是当年沈建勋有这般诚恳,作为过来人怎么会为难他。
作为甘家上一代家主,甘伯礼领头站出来为难沈建勋。
“对,要是只有这点本事还是回去吧,我甘府要的是满腹经纶的好男儿,不是你这等虚张声势的伪君子。”甘伯清也站出来嘲讽,沈建勋当年可是在泸州嘲讽他胸无半点墨,头顶满虚名,甚是可恶。
沈建勋看着这一幕也没办法,当年年少轻狂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正苦苦思索着好词句,沈元就站出来了。
“各位长辈,不知可否让小子代父作诗?也算是我尽了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