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已经下了连绵九天的大雪。
铺天盖地俱是一片苍茫的白,这份寒意浸透的不仅有关中沃野千里的土地,还有虞度莲的心。
向往都是别人见了虞度莲才会心生寒惧,特别是心怀不轨或行事犯罪之人,莫不是只愿此生都不要撞在虞度莲的手里。
因为虞度莲是谁?关中第一神探,长安首席名捕,没有谁知道他师出何处,但是打他来到长安投入捕头起,破获一桩桩悬疑难解的案件后,屹立六扇门十年之久而不倒,名声便传开了。
今天却是他见着另一个人,心里才寒意侵袭的。
一个死人。
正常来说,一个名捕断不会因为一个死人便触动心绪,除非这个死去的可怜人,非常不简单。
沈千山确实不简单。
沈见岩和沈千山两兄弟已成名四十余年了,当初他们两人凭自己超凡脱俗的武功在护镖一行中自成一派,在关中做大,后来更是渐渐着手其他商行,在长安如此富庶之地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富,时至今日他们名下的产业早已遍布关中之地。武林中人一者羡慕沈家两兄弟成就的事业,二者敬服兄弟二人的武功,将两兄弟称为“关中双龙”,尤可看出沈家的声势之强。
可此刻,躺在这冷冰冰棺材里的人,赫然便是“关中双龙”中的二爷沈千山!
沈千山死在大年初一的傍晚,这本是个吉祥的日子,而沈家却在这新的一年遭此变故,是否意味着名震关中的首富沈家,即将有就此跌入泥沼之中的命运,万劫不复呢?
虞度莲看着棺材里面容安然的沈千山,手抚摸着壁沿上好的楠木,一时难言。
沈千山已不是暴毙时的衣着。作为兄长,更烈性的沈见岩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弟弟死后尊容不堪,所以即使虞度莲是声名在外的神捕,也再见不得沈千山的身体受伤详况,只是沈见岩到底也是习武从商多年的老练人,给大名捕留了一面,丢了一件褴褛的衣衫过来。
大红色的缀金华服,做工细腻,却已被划的千疮百孔。
这件伤残的衣裳似在向虞度莲述说着主人去世时的悲怆。
“二弟死去的时候,浑身上下有一百零四道伤口”。沈见岩冷漠的向着虞度莲说道,沉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杀意与悲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