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仍然直直看过来,眉头都没动一下,但不知怎的,连夏却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了。
连夏的心也微微沉了,但她有她的坚持,不妥协。
两人兀自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比较好笑的是,这坚持却都是为了对方,还非常别扭的闹起了冷战。
尽管相比和007一起时的热闹,连夏和阿原称得上是在尬聊,便是连夏cos话痨,都未必赶得上前次,但从来没有人觉得,这样的相处难受,不自在。
正相反,还过得很是如鱼得水。
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哪怕什么都不说,分别做自己的事,彼此之间亦透着难得的温情。
然而,这一切都被冷战给破坏了。
空气仿佛因此变得粘稠,呼吸的每一口都带着寂寥的味道,无言的尴尬在沉默中蔓延开来,阴郁而压抑。
这一下午,连夏的效率蓦地高了起来,再加上这几天的努力,竟然只差最后两味材料,便能凑齐一张酒方了,而且还是以木桶树树汁入味的酒方。
当然了,因为要把树汁留给阿原,连夏打算用朱红木桶来代替。
只是滋味不会太好罢了,她表示,这点损失可以接受。
反正自己也没尝过绝顶的美酒,一开始就把嘴养得太刁,岂不是意味着原本的很多珍品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这不好,很不好。
这一晚,连夏早早地睡了。
原本睡着睡着就会不自觉抱在一起的两人,破天荒以一个背对背的姿势醒了过来。
翌日一早。
连夏复杂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阿原,跨上一只青色木桶起身离开了。
她没有忘记对大猫的承诺,也有意去邻居家搜寻一番。
只是,没走多久,脸上的郁色就变成了无奈,没有回头,步子却顿住了,“出来吧,以你的水平想要跟踪我而不被发现,还得努力再练几年。”
几年都是客气的说法,事实上,连夏觉得以两人仿佛天差地别的资质对比,阿原永远都没法赶上她了。
“夏夏。”阿原默默走过来,低着头,以连夏的身高只能看见他漆黑的发顶,“你想要出去,怎么不问我?”
阿原发顶左右摇了摇。
连夏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颇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就让你这么害怕?”
阿原不摇了,抿了下嘴唇,大概是觉得这不是摇头点头能解决的问题,终于开口了,“你很生气。”
说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就像连夏对阿原的情绪很敏锐,阿原对连夏也是,虽然一直以来这点真的非常明显。
“我当然生气。”说着,连夏却笑了,“你不讲道理,我不该生气吗?”
似是被这话气到,阿原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看过去,一字一字到道:“你-不-讲-道-理-”
这下,连夏的微笑变成了大笑,她伸出手去掐阿原的两颊,必须承认,自己被萌到了。
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根本不觉得被捏脸有什么问题,阿原直愣愣的,没有躲,被连夏这个坏女人捏个正着,因为黑沉眼睛而显得阴郁的脸蛋,总算是回到了原来的反差萌。
便是真正上手,发现对方脸蛋不如自己想象中柔软的连夏也头一次没有皱起眉,在她看来,身体上的伤远比心上要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