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一米六高,却有种狒狒的感觉,只有狒狒的优点,而无缺陷,该是一种怎样的褒奖。
场上萧索,春风清凉,配合着潮湿的汗液,让人不由地收缩身子。
陆正也只得穿回外套,在边上静坐,他目光巡视四面,间或落在伤员那片,见他干劲十足,精神饱满,穿短袖在热身。
一刻钟后,工作人员将跳高架台给搭建好,就牢固安稳放在沙坑附近。
跳高架台,宛如龙门,而参赛选手们,彼此就是一条条渴求化龙的鲤鱼。有笨拙的,有超凡的,有坚韧的,有懒散的……
陆正心知,自己不过是运气好,伤员那种才是货真价实,昂扬不屈的人才。
背越式跳高的选手们,在台子搭建好后,把握时间,吆五喝六地来了。
到场后,和被扫帚扫在一起的落叶一样,肿块似地靠在一起,拥堆着,分散在架台四边。
陆正立起来,拍打下屁股,将外套脱下,交给胡和保管,就上前,找了处空地,安逸站好。
老裁判对陆正有好感,从他身后走来,上场时对他亲昵耳语:“陆正选手,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还在,加把劲,让我老骨头一把,还能再开开眼界。”
他有着很多未竟的心愿,寄托在陆正身上,想了无牵挂地善终。
“嘘!”
吹响口哨,他开始点名,一个一个选手依次登场。
年轻力壮的大学生,风华正茂,全都是结实身材,笔挺五官。
看着这大帮人碰运气地跳完,基本无一例外地都是碰到了杆子,给杆子碰落,成绩作废。
陆正腻味地观看几眼,就是无聊地望天。
“大部分人还是业余选手,纯粹为奖金而来,没几个正式选手,我靠运气也是出发点一样。”
陆正一边无趣地同胡和搭话,一边朝着伤员瞟,他唯一的看点就是伤员了。
老裁判高频率地吹口哨,栏杆给“桄榔”地掉地上,两声音此起彼伏,交相合奏。
“嘘!”
裁判示意安静,敲惊堂木般,表情严肃,不容置喙。
他点了名,陆正该上场了。
陆正就抬头挺胸,闲庭信步地上场,走到架子边,他报道:“调到一米八四。”
“咦?”
“哦豁!牛啊!上来就是高难度!”
“他是绝世高手啊!一定是这样!深藏不露,我作为体育生,都没听说过学校有这号人!”
一堆学生在议论,有认出陆正的,知晓点他事迹的,就大肆渲染,传得神乎其神。
此时,测量员不紧不慢,他习以为常了,就给架子上,那横在两根刻度细柱上的栏杆,给往上移动了一段距离,摆在了刻度184cm的高度处。
测量员办好后,贴着刻度的凝滞双眼,移开后,转向陆正,露出一丝猜疑。
他远退到场边,距离这六米远。
裁判号响,陆正就要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