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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谍影30

胡木兰站在林雨桐的侧后方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她。这个学生,每次给她的答案都有些出人意料。你根本摸不出来她心里的想法。

是!她说的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有道理但她更知道林雨桐是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的。她会将她自己陷入险境吗?

不会!

但她有什么依仗呢?

不知。

可自己现在就偏偏对她这个依仗感到了几分好奇。那么好像除了将她关进牢里,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好似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者用自己的学生开刀这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不管林雨桐有没有问题她原本就是打算从查她开始的。只是没那么激进更没有把她关在牢里的想法。

现在嘛……她还真觉得这个主意好似不错。

胡木兰这么想着就再认真的看了林雨桐几眼林雨桐扭脸过去跟她对视两人这么默默的对视了半分钟,胡木兰就喊道:“许丽,将人送过去吧。”

送哪?

送牢里!

周一本用着牢房外面的刑房正审犯人呢结果下面人来报说是林站长带着胡专员的副官来了,他起身就出去迎,见了林雨桐还笑:“林站长您也真是有事您叫我过去嘛怎么还把许副官带这里来了?许副官可是贵客!”说着,就给林雨桐打眼色,意思是:兄弟又哪里做的不对,给点提示呗。

林雨桐翻着白眼看他:“没你的事。许副官是押着犯人过来跟你交接的。”

哦!这样啊!

周一本就狠狠的瞪眼看下面的人话都说不清楚,人家是押着犯人来的:“犯人呢?”他左右看看,探着头往外面的院子再看看,没有人呀。

林雨桐拍了一个周一本:“别看了,犯人在这儿呢。”她又拍了拍自己,“给找个牢房,我得住进去。至于住多久,这个真不好说。所以,给挑个好点的吧!”

开什么玩笑?!

“谁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林雨桐自己往牢房那边走,然后自己在墙上找钥匙,找到钥匙自己拎着往里面去,找了个单间没别人的,开门,自己往里面走。然后将钥匙塞给周一本,“麻烦把门从外面锁上,谢谢!”

“不是……”你这是闹哪出啊?!“要进来这好歹有个罪名吧。”

“别闹了老周,你抓人还要罪名?”扯犊子,“非要写的话……那就写……工党嫌疑。对!工党嫌疑,千万记清楚了!我这属于政治要犯。级别不低,该给的待遇不能少!”

什么跟什么呀就工党?

周一本还要说话,林雨桐的手自己从铁栅栏里伸出来,然后自己把锁锁上了:“好了,别啰嗦了。”然后看许丽,“许副官,你回去跟老师交差吧。”

许丽看着林雨桐的一翻动作,很有些忍俊不禁:“那我走了。”

林雨桐往地上的稻草堆里一坐,摆手叫她只管走。

周一本比较懵,许丽一走,他急忙跟着出去:“许副官,您得给句实在话,我们林站长这是……”

“不要多问。”许丽就道:“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牢里关了一个工党嫌疑犯。还要我多说什么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说?

看着对方这么突然的来,有这么突然的走。周一本脑子还是没转过弯,他又回去,蹲在牢房门口问林雨桐:“我说林站长,咱们的关系可处的不错。您这是干什么,好歹给我透透信儿,也好叫我有个准备不是。”

林雨桐白眼看他:“人走了,你好歹给我送个床,送个被褥,送两本书,再送个炭盆来呀。这点优待都不给,还想打听什么?再说了,这事你给站长汇报了吗?”

被折腾懵了,还真没有汇报。

周一本点了点林雨桐:“我叫人预备,这就给站长送信儿去。”

吴先斋正跟四爷在书房里说话呢,主要是问之前贪污的那点东西,尾巴都处理好了没有,“这个胡木兰不是好糊弄的。尾巴得藏好了!她是个女人,前程也就那样了。但她本身能立足,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她靠的就是那股子谁也不怕的气势。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她一来,我这眼皮就直跳,最近警醒着些,怕是没什么好事……”

话没说完呢,电话猛的就响了,把吴先斋吓了一跳,接起来那边是楚秘书的声音,听起来很慌乱:“站长,不好了!”

知道这个点电话响了准没好事,“怎么个不好了,别急,慢慢说!”

“许副官把林站长送到牢里了,说是工党嫌疑。”那边急急忙忙的说了这么一句。

恩?工党嫌疑犯?

“谁说的?你亲眼看见了?”吴先斋先是不信,然后又问:“消息从哪来的?”

“人现在就在牢里,是周队长亲眼看着关进去的,也是周队长过来跟我说的,叫我给您打个电话赶紧说一声……”楚秘书的心跳的扑通通的,给吓的。

“周一本?”吴先斋蹭一下站起来,“他人呢?叫他来听电话。”

“周队长去忙着安排给林站长的床和被褥去了……”刚才周队长是这么说的。

“啊?”给一个工党嫌疑犯准备床和被褥,怕牢里不舒服委屈了她?那这是哪门子嫌疑犯。

楚秘书又确定的说了一遍,等着站长那边说话。

吴先斋这会没想明白,只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道:“给邱主任说一声,再通知周队长……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那金站长呢?”楚秘书又问了一声。

“金主任我会通知。”吴先斋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看坐在他对面的金主任,眼里闪过一丝犹疑,这要是林雨桐有问题,那金汝清呢。两人保住那种关系这么长时间,一个不干净,另一个就清白不了的。

他谨慎的问:“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桐桐被关进去了。

刚开始听到的那一瞬,不慌那是假的。可紧跟着,就有点明白了,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别想将她关进去。既然敢被关进去,那就是没想的那么危险。

这么一想,心就彻底的稳了。

吴先斋一问,他就点头:“听见了。”

“那你怎么想的?”吴先斋的眼神很隐晦,但打量的意思还是能够感觉的到。

四爷抬眼就说了一句:“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不会好过。当然了,我可能要排在诸位的前面。”

这话一出,吴先斋再度变脸:“你是说……”

四爷点头:“这师徒两个,还真是出人意料。”

这意思是说那师徒两个做戏呢,给大家演双簧呢。

是啊!这个道理周一本都明白,要不然不会想着给林雨桐安排那些优待。肯定是知道要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可谁都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胡木兰还要这么做的?一琢磨就明白了,她这八成是在给大家提前打预防针呢。

这阵仗不是要关徒弟,分明就是告诉他们这些人:我对我的徒弟都这样,所以,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有意见。

这分明就是要大动干戈的前兆嘛。

吴先斋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呀!”说着,想到对方说可能他自己要靠前一些被审查,他又不由的担心起来了,毕竟,金汝清手里,攥着他不少事呢。于是,他的态度和蔼又无奈的起来,更是亲切的叫了一声:“老弟啊,这一关能不能过去,全系在你身上了。”

“站长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低声道:“等林站长没事了,我的事就不会太大。”

所以,我犯不上出卖你。

是这个道理。吴先斋不由的点头,起身就道:“走!坐我的车走,去站里商量商量这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两人这边出门,那边吴太太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出去吗?吃点水果再走吧。”

哪还有工夫吃水果。

邱香山急匆匆的回来,差点没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给噎死:“谁工党了?”

下面的人只是说了听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放!

林雨桐是工党?!

还是她老师关的!

扯淡!要是工党,她老师会直接杀了然后给她徒弟弄个壮烈殉国什么的,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去审。

这里面有猫腻。

因此,一听说站长和金站长都来了,他就急忙往会议室去。

这次没一个人迟到的,也没了争执。邱香山就先问:“胡专员到底想干什么?”

吴先斋看了邱香山和周一本:“不管咱们内部平时有多少意见,但到了如今,却得携手共度难关。胡专员的意思已经在那里了,那就是六亲不认。所以,别管你有没有背景,后面有几个撑腰的,都没用。该查还是会查。你们现在得问问自己个,有多少把柄等着人家抓呢。再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话是正理!都是一个锅里搅勺子的,有些事情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甩不开谁。

邱香山就先表态:“您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周一本也跟着道:“有些争执,没有外人的时候咱们自己处理。但有外人……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明白。”

算是口径上达成了一致。

吴先斋对两人的表态表示满意,然后又问周一本:“林站长还说什么了吗?”

周一本摇头:“没说什么。”继而又看四爷,“没亏待林站长,牢里已经安顿好了。”

四爷就笑:“能舒服当然还是尽可能的舒服吧,闹不好,咱们一个挨着一个,都得进去住住。她舒服,就是咱们舒服。”

这话把人听的心里直发紧。

吴先斋就问四爷:“要不你去问问林站长,看能不能给咱们露点口风来。”

四爷看了其他两人一眼:“要问咱就一起去,我现在可有点怕了。单独见犯人,不管有没有说什么,到时候我都说不清了。”

况且,你们也未必放心我一个人去的吧。

周一本摇头:“我建议谁都别去见了。要不然,咱们就都说不清楚了……”正说着呢,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吴先斋皱眉:“进来!”

楚秘书推开门就赶紧道:“站长,许副官又来了,说是要跟林站长一起住。”

派了副官来贴身的看着,就是怕私下勾连吧。

这戏做的越来越像了!

吴先斋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总得过问一下的。”不让私下接触就不接触吧,就这样了。

于是,四爷就跟在几个人身后往牢里去。

林雨桐躺在床上,先是看见许丽来了,她也没起身:“床不大,挤咱们俩不行。我说,你就不能去对面吗?对面也空着呢,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

许丽往床沿上一坐:“我不!你们老师下令了,贴身知道吗?我得听命令呀。”

“真是要命了!”林雨桐坐起身,才要抱怨两句,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越走越近了,她干脆靠在墙上,等着人过来。

四爷站在其他三个人的身后,林雨桐只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她知道,许丽在观察着她。别看她这会子正跟吴先斋寒暄呢,但任何小动作,都别想逃过她的视线。

不过她跟四爷之间,也不需要什么奇怪的小动作发暗号,两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彼此传递信息。所以,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寒暄完,几个人都没有跟这个工党嫌疑犯说话,而是依次离开了。

等人走完了,许丽才说林雨桐:“你男人都不问问你。”

“问什么?”林雨桐往被窝里钻,“我是不是工党,我俩一个被窝睡的,他能不知道?他知道我不是,那肯定就会以为,我跟老师是在演戏呢。他紧张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