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淘洗大米的母亲,赌气地说:“谁知道,死外面也没有管。”接着她把米锅放进电饭煲里,接通电源,设定模式,便又说:“刚才打电话来,说不回家吃饭了,不知道又和谁打牌喝酒去了,一天工作到手的钱都进了别人的腰包。”
我想到外婆在老家关于父亲的言论,起先怀疑,现在十分肯定了。母亲继续谴责父亲,说:“你的秦师傅,就是他的牌友,加上几个工友,天天呆在一起打牌喝酒,喝醉回家就耍脾气。你师傅人聪明。适可而止,就你父亲,输的最多,还充大头,真是,,,”
母亲面对我,好像终于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咕噜把所有对父亲的不满都吐了出来,不时夹带着家乡特有的脏话,泪水在眼眶里转悠,如此好强的母亲在她的儿子面前终于“原形毕露”,母亲靠在我身上,啜泣了一会,又摸摸脸,继续自己的家务。
对于此,我不知作何评论,但是一向温柔而刚强的母亲,因为父亲的坏习惯而大伤脑筋,实在是父亲的错误,可作为长子,父母的矛盾我的确不应过多干涉,况且未成年的我,说出来的话我怕也没人会相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作为母亲的倾诉者和安慰者,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安慰母亲几句,但是母亲似乎极为不满父亲的做法,每当我说父亲的好话,她都不失道理地驳回,索性我就不说话了,继续安慰也是无济于事。
母亲轻轻嗅了我的衣衫,怀疑地问到:“你是不是抽烟了,你师傅教你的,还是你自己买的?”母亲的质问十分严肃,以至于让我心生恐慌,似乎做出了极为严重的错误。“安明哥给我抽的,,,”我把见到安明哥的事情说给母亲,其中穿插了安明哥教授我抽烟的细节,尽量详细,就能尽量减少母亲怀疑我主动吸烟的嫌疑。
“安明呀!不说都忘了,前几天他媳妇还邀请我们改天去吃饭呢。”母亲继而又警告我,道:“要是让我看见你吸烟,我打断你的腿,安明给你烟,你也不许抽。”
我点头称是,心里也对吸烟十分抵触,母亲给了我拒绝安明哥的理由,让我不至于因为拒绝他的盛情而感到愧疚万分。
母亲得到我的保证才罢休,但是一想到父亲,又是一脸不开心。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把话题转向别处。
“你们厂里饭菜好吗?中午不回家吃饭没问题吧?”
“不好不好,味道清淡,价格又贵,实在没胃口吃。”母亲似乎又发现让他糟心的事,继而又发起脾气来,剁菜的刀在刀板上被她拍的吭哧吭哧响。
“要不,我每天中午给你煮饭,在给你送过去,好吧。”
“你们厂里有时间吗?”母亲颇为意动,但是又怕我上班迟到。
“没事的,一个小时来回够了,跟师傅说一下,延期一点时间也没问题。”
听到我肯定地回答,母亲终于笑笑,直夸我能干。我们把菜饭准备好,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没有父亲的加入,气氛变得更加和谐和温馨。在晚上九点许,在我们入睡时,父亲还是撑着酒醉的身体回来了,敲门的声音把我们都吵醒了。母亲给父亲倒了点热水,幸好没有醉得不省人事,父亲自己洗了个澡,大家又关了灯睡觉。听着隔壁卧室父亲的鼾声,我辗转反侧,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