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篮球几天后,小顺子收拾行囊,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离别伤感,我没有亲自送别,长达两天时间的车程,漫长寂寥,不知道他路上是否会遇到健谈的阿姨或者大叔,聊着天,看着风景,只要一下子就能到达目的地。说起这个,我想起了初次坐火车遇到的阿姨,还有那个生人勿进的女孩。
朋友走了,日子还是要过。硬生生坚持一个月下来,到手只有微薄的工资,谁都不会善罢甘休。我跟秦先生说了这件事,并且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陈大头。
“你确定,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能扳倒他的。”秦先生也觉得有鬼,但是直接上去对峙,如果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空口无凭,局面就无法收拾了。
秦先生思考一会儿,还是拍拍我的肩头,说道:“现在我们没有证据,不好明着来。这样,我先去问问上面财务对学徒的标准,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少的。”
我说出小顺子的工资,秦先生听了也觉得不对,两者工作没有太大的出入,工资却相差许多,不太对。
几天后,上班期间,我被厂长喊进办公室,意料是关于工资的事。
我到厂长的办公室,见到厂长坐在软垫办公椅上低头书写文件,我轻轻敲门,走到办公桌前。
“厂长,您找我有事吗?”我站着拘谨地问道。
厂长停下手里的笔,不假颜色地说:“啊,你刚进来一个月,在厂里工作的还好吧?”面对厂长的关心话语,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几句。
接着,厂长腆着肚子,把手交叉靠在桌沿上,相继询问了我的家庭状况,我一一作以回答,最后厂长总结性地鼓励我好好干,涨工资之类的话,就结束了对话。
我不解,不懂厂长玩的哪一套,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探听我的状况?厂里百八十号人,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新员工吧。
上岗时,秦先生把我拉到一边,偷偷地说:“关于工资的问题,还真没有问出什么来,新员工加上学徒,你的身份能拿到这点工资没有多大出入。”
我听了心中不平,如果仅仅是以年龄大小来发工资,那么对我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秦先生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厂长把你叫去吗?听说他合伙的新厂,欠缺管理机器的人才,才想在我们厂里找人呢。”
“找你,或者招人,不就好了,怎么就看上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样的好事赖不上我。
秦先生解释说:“我走了,这个厂怎么办?招人,老板不放心,怕人家跳槽。只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好用。”
“唔。”
“厂长是合伙人,当然要在新厂里放几个亲信,监督工作,要是其他合伙人搞鬼,厂长不就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恍然大悟,又说:“新厂有这里好?”
“傻子!新厂正是你们发展的时候,比这里轻松多了。再说,离开这里,陈大头不就管不到你了。”
听了秦先生一席话,我豁然开朗。
“你好好干,厂长找的可不止你一个人,表现好,我给你说点好话,送你去新厂历练,也不枉做你师父一回了”
我感激地看着秦先生,这个便宜师父真的是对我照顾周到了。
秦先生拍拍我的脑袋,宠溺的笑了笑,回到岗位去了。
工资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本来万念俱灰,在秦先生的激励下,我重新确立目标,进入新厂成为我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