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姗姗来迟，我过于期待，以至于每一日都度日如年。

小蔚放了月假，瞒着父亲，向培训课老师请病假，才有机会出来一次。我向老太借了一辆摩托车，载着小蔚到平县故人山。

时过深秋，故人山失去了往日的艳丽，但是保护得当，加之树林阴翳，还是一片葱茏。

我们穿过人烟稀少的村庄和枯竭的河流，使往被高大林木掩映的山下停车场，一路没见人，停车场里也零零落落停了几辆老式电动车。

我们就着初晨的阳光雨露，踏上青石台阶，山头水雾弥漫，在这个多雨的季节，这是常有的事，不过只怕打湿了衣服，导致着凉，所以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慢走。路上遇见几位年迈的老头，料想是山脚下的庄户人家。

“雾锁山头山锁雾。“小蔚说道。

“天连水尾水连天。”我接她的下一句。

“好久没有享受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我记得，我们初中学校旁边有一个防水材料厂，收集旧衣料加工成防水材料，空气被污染的很严重，害的我们后来一直戴口罩上学。”

“清新的空气和早上的阳光，都是多么令人奢望的东西。我工作的场所，厚厚的铁皮隔绝了阳光，只开几扇窄窄的小窗，白天开着节能灯，让我一时间竟以为它是一个个小太阳。之后，由于厂里空气不流通，编织袋扬起的灰尘实在太大了些，考虑到火情，厂长还是购置了一台大型通风机，通过各种管道，对厂里的关键位置进行全天候的通风，接着每人配发了口罩，尽管不方便，但是我们还是接受了，毕竟谁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成玩笑。”

“啊！可是我记得我母亲做编织袋的缝纫工作时，虽然噪声大了一点，但是环境也还算好的呀？”

“缝纫车间，不需要太过庞大的机器，只要两人分配一台缝纫机就行了，并且大多是女工，选择通风向阳的位置就不难理解了，这也是变相的女士优先了吧！”

“嗯嗯，对啊！”小蔚点点头，说道。

“我想很严肃地问你一件事。”我转头面对小蔚。面对她娇美的面孔有一瞬间失神，我努力控制自己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嗯，你说。”

“白洋虽然冷漠了一点儿，但是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没有比赛就认输了，我抛弃了学业和自己的家乡，独自跑到这里进行着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只是为了糊口，我的目标就是赚钱，和你们的路不同，我计划学习技术，培养技能，获得一份更加轻松和待遇更好的工作，这就是我小小的追求，可笑吧！和白洋考名牌大学的目标不同，和你遨游地球的目标不同，我的目标就是天地的一角，甚至一角都谈不上。现在的你不在意，可是一年一年，我们的差距变大，我们的距离变长，你还能记得我这个朋友吗？或者，你还会接纳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吗？“

小蔚面无表情，石阶下泉水“咚咚”的声音，宛如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