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输了好几把,看见我更是一脸不快,说道:“来这里干什么,不回去睡觉,明天不上班啊?”
这时,牌桌上的秦师父笑笑说:“大佐,别听你爸的,大不了在我这里住,明天我们一起去厂里上班。”
我答了一声谢谢师傅,眼见其他人都一心思扑在下一把上,说道:“爸,这么晚了还是回去吧。今儿,你的手气可实在不怎么样。”
“老吕,你再玩,今晚上就要输的光着回去啦,哈哈哈。”桌上一个人说。
“你儿子来叫你回去就回去吧,改天再来一样的。”另一个人说。
父亲被说的满脸通红,看看手里的赌资所剩无几,也是十分无奈。但是他是一个何等执拗的人,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一次给别人看看。父亲拿出挎包,掏出存折,霸气地甩在桌子上,嚣张地说:“我这张存折里有一万,谁有种,跟我玩,今天把它赢走。”
众人都极力劝说父亲改天再玩,他还是一脸执拗地要继续玩,并且要玩得更大。
砰!我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愤怒地喊道:“赌,赌你的##,一天就知道赌,你以为你是亚洲赌王,,,”顺势我将他手里的存折抢过来就夺门而去。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只是在后来从秦晨的口里知道,我走后气氛着实有点尴尬。众人也没有心情打牌了,便开始吃饭喝酒。父亲喝的烂醉,嘴里一直说着养个儿子多么多么不容易,结果养了个白眼狼。在亲戚的圈子里,都知道我掀翻了老子的牌桌,都称赞我勇敢,有志气。要是父亲哪怕有一点点争气,我会做到这一步吗?
拿着存折回到家,把房门反锁,由于母亲和小妹住医院,所以我也不担心有人敲门。
至于父亲,他踉跄地回到家,发现怎么也开不了门,就在家门口躺了一晚上。早上母亲和小妹回到家,发现趴在门口的父亲,又惊又气,还是将他拖到床上。我将事情经过说与母亲,并把存折递给母亲就去上班了。不知道父亲醒来后会不会又有一场大战。
怀着疲惫的身躯到家,心情也糟透了。业绩不显,作为我们这个车间的负责人,陈大头被厂长喊去办公室喝茶,足足谈了一个小时才看见他从厂长的办公室里出来。谈话的内容已不可知,但是陈大头的面容的确是既憔悴又阴沉,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陈大头似乎专门为了为难我们,通告我们车间加班半小时。这半小时虽然不久,但是对工作一天的我们来说是如此珍贵。可是谁也不会提前溜走,陈大头记仇又吝啬,要是触了他的眉头,那么月底结工资是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将心里的怒气通过我们发泄出来,似乎我们就是一群任他驱使的傀儡。几位工友表示极度愤怒和不满,但是一些老员工倒是一脸淡定,从秦师父的嘴里我大概知道老员工的想法。
陈大头顶头上司,自然不好明着跟他作对。我们是来赚钱养家,早过了怄气的年纪,每月工资给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陈大头作死,自然会受到报应,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之前,奉承一下,忍耐一番就过去了。在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出现之前,观众的角色才最适合我们。
老员工的想法自是一番老成之言,在当下的场合,这样明哲保身的想法被许多员工接受,所以反对车大头的呼声一直不高,只是都暗暗地藏在心里。我自然也是跟着师父的指导做事,他除了在技术上有一手之外,做人交往也是自有一番独特的方式。
回到家,隔着五层楼,都能听见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声。老太一脸不耐,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强自冷静下来,温和地对我说:“小子,你老子不顾家,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父母吵架都是小事,吵一吵就过去了。但是你还是要好好劝劝,家里总有矛盾,这日子就过不红火起来是不?”
哪有那么简单啊!
我虽不是往日农村疯跑的野孩子了,但是刚入社会不久,对这方面的问题没有经验,一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问题的症结虽在父亲,但是以他那么固执地性子,想要真正地改变,那也是难如登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