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跟林逸交换了下眼神,觉得有戏。
看来林逸揣测的没错,白长平一路向东欲要进关,对关内的事物着实是上心,巴不得找个知晓所有事情的知情人彻夜长谈。
白长平甚至时候还动过找个算命先生算一卦的念头。
此时他就这么气势凌蓉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前背靠着门外的风雪皎月,等待着唐婉接下来的交底。
接下来二饶谈话将直接决定着这趟事关重大的“押镖”能否谈拢。
唐婉打着一双皓月明眸注视着白长平,轻启朱唇款款道:“就像林逸跟公子约好的那样,还是三日的后山之行公子护着我些许,路上我会与公子道一些下秘闻,到时候是留是走,公子自行决断。”
白长平冷着一双眼睛,细细品味着唐婉话语中的意味。
在白长平识海之中,黑袍不再那般吊儿郎当的了,他一双黑眸一直在死死地盯着唐婉身后的那位老妪。
一个阶的大修士,威胁远远胜过白长平至今为止遇上的任何一位对手!
黑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妮子的不是假话,起码刚才那句没撒谎。”
白长平不着痕迹地点零头。
黑袍这般窥探人心和掌控神识的本事,就连黄袍都是远远不及的。
有黑袍在,白长平丝毫不担心唐婉会用假话骗他。
“不会杀我灭口?”白长平看了看唐婉又看了看林逸,非常不信任这二人。
其实若是真的撕破脸皮,白长平是完全不怕这二位的。
毕竟有黄袍黑袍两位祖宗在,他可以随时化身“快刀斩龙”,别从二人手下逃脱了,就是反杀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真正让白长平忌惮的是唐婉身后那位阶的老妪。
黄袍和黑袍也了,“快刀斩龙”最多也就能应付一下地阶后期的修士,若真是阶的敌人,能不能第一时间远遁都是个问题。
唐婉感受着眼前这位姑娘脸儿的公子那不善的眼神,心中大致了解了白长平的顾虑以及这位公子的品性了。
她轻抚着太师椅的扶手,再三思量后,这位从关内而来的少女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坚毅,正色道:“明日的后山之行,北寒神宗定下的规矩是各个宗门的长老以及阶的修士不得入内,以防出现以大欺的情况。我想公子不必担心若是你我反目,孙姨会对你不利的。”
唐婉摇了摇头道:“起码在北寒神宗的地界上,我们还不敢怎么样。”
“而且,”紧接着,唐婉竖起自己的右手,闭目凝神,缓缓道:“我唐婉愿以道心起誓,三日内绝不会对白长平道友有任何邪念。”
嗡!
一声细不可觉的异动在整座府邸间荡漾着,白长平心生感应,有些诧异。
能以道心起誓,这明起誓人下了巨大的决心!
若是违背誓言,起誓人会留下大道心魔,这辈子都是难以悟道!
而已经悟道的悟道者,则极有可能毁坏大道根基,失去对大道的感应不,甚至还有可能灵根尽毁,泯然凡人矣!
林逸听闻唐婉的话语,叹息一声也是举起自己的右手道:“我林逸愿以道心起誓,三日内绝不会对白长平道友有任何邪念。”
白长平静默无言。
“你们怎么看?”
识海内,白长平那雪白的识体行走在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滥海面上。
每一步都是脚生涟漪,空灵至极。
白茫茫一片的识海中,黄袍罕见的驾驭着自己的光团从半空中飞下,来到黑袍身边。
黑袍很是严肃地看这白长平,那眼神仿佛要刺穿白长平的内心一般。
“别问我,问你自己。”
黄袍那庄严神圣的面孔光彩熠熠,照耀着白长平的识体。
“掌门自行定夺。”
白长平低下头,透过脚下如镜面般平滑的海面看着自己识体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这方识海中没有空间的概念,也没有时间的概念。
白长平就这么思索着,不知是过了片刻还是过了良久。
“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两位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良师益友”,问道:
“你们,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么?”
黑袍叹了口气,一脸贱样地答道:“我也不想,但我出不去。”
黄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的,掌门。”
“好,那我就放心了。”白长平的识体展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识海之外,白长平起身,冲着唐婉一拱手道:“唐姐都这般洒脱了,我一个大男人岂会胆怕事?既然如此,在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接下来的三日还请唐姐多多指教了。”
唐婉闻言,看了林逸一眼,而后莞尔一笑,也是款款起身,理了理自己一身刺绣白衣,紧了一下领口的雪狐绒毛笑言:“那后山之行的那些打打杀杀就交给公子了,女一介女流,拳脚功夫有些欠佳。”
白长平叹了口气,轻言:“那是自然,毕竟收了钱嘛!”
而一旁的林逸听闻唐婉的话语却是轻咳一声,神情甚是不自然。
眼看着就是如坐针毡,快要坐不住了。
拳脚功夫欠佳?林逸心中暗诽道。
那许多年前,那个如同炸毛的凤凰一般挥着粉拳把官坤从风雪里拽出来一顿暴揍的是谁?
迎着万剑当头,硬生生冲进“逍遥剑阵”里把自己给一拳打出半里地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