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家?”
白长平听闻唐婉的话语,直了直身子,示意自己对于唐婉的话语非常感兴趣。
唐婉婷婷如莲,直身坐在风雪上,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大腿根,思量了一下语序,款款道:“上三家是关内的统治者,而关内又掌管着关外一切事物的杀生大权,那么我想这上三家对关外有着什么样的影响,相信公子心中已经有底了。”
白长平冷着脸问道:“可是为什么关外就要受制于关内?堂堂大金王朝和各大宗门,有什么理由要寄人篱下?”
在这位少年心中完全想象不到究竟有什么理由会让国力雄厚的大金王朝受制于人,又有什么理由会让那些心比高的正统修士们低下头颅。
唐婉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公子当真不知?”
“不知。”
“那公子可听过原关的压胜一?”
“不曾。”
唐婉展颜一笑,略带打趣地问道:“那公子这些年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圣贤道啊?”
白长平挠了挠头,这些事情他是问过的,但奉华每次都是闭口不谈,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况且,也不知是大金唐氏刻意为之还是为何,中洲大陆的百姓修士对于关内的消息知之甚少,甚至是不少修士百姓都不知道还有关内这片地方。
那就更不知道什么“原关压胜”这等秘辛了。
唐婉半转身子,翘着琼首望向东方,缓缓开口道:“这些秘辛公子不知,女也不为难公子。那阶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这个公子总该知道吧?”
白长平:“……”
唐婉问过之后,过了良久都是没有回声,不免有些惊讶地转回头来,望向略显窘迫的白长平。
她以手掩面,轻声笑言:“公子可真是……让女不知些什么好了。”
“咳!”
白长平神情故作严肃,轻咳一声道:“听闻过……名号,大概是叫什么道君一类的雅称吧,唐姐就莫要打趣我了,还请明。”
唐婉收敛了些许自己的笑容,平静地道:“公子生养在关外,想必只听闻过能搬山倒海的阶大修士吧,其实在那阶之上还存在着具有更高修为的修士仙人,只是在这关外是万万达不到那等高度的,故而公子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白长平诧异:“因为什么?唐姐为何在这关外就达不到更高的境界?”
唐婉伸出玉手遥指东方,语气充满了叹息之情:“因为那一堵不可逾越的城墙原关。”
“那座无边无际,高耸入云的城墙将地间本来异常之充裕的灵气都聚集到了关内,经过几千几万年的演变,让得关外灵气稀薄,更是地大道都受了影响,相比于关内,在关外度雷劫难如登。”
“几千年过去,如今在关外已经是无人能抗阶入道君那等惊雷劫了,因此关外几乎没有道君。”
白长平轻轻点头,明了了些许:“也就是,这是硬实力的差距?关内以高强修士为威胁,迫使关外这些王朝仙门听命于他们?”
出乎白长平的意料,唐婉竟是摇了摇头,缓缓道:
“人性岂是如此简单便能一言概之的?若是关内强压关外,怕是历年来都会有心性极高的修士奋起反抗,最后闹得尸横遍野吧。关内不会这样做的,人族内耗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上三家还得靠着关外牵制……”
就在唐婉要将最关键的话语出口时,一道神识波动打断了她的话语。
白长平也是心生感应,站起身来望向二人身侧。
风雪缓缓波动着,好似一粒石子掉入了水面上,渐生涟漪。
一道风雪组成的人影缓缓形成,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让得白长平一眼就认出了他。
官坤的幻影皱了一下眉头,望着这如同在茶楼闲聊叙旧的二人,缓缓道:“在聊什么?”
“在等你。”唐婉也是站起身来,弹怜自己肩上的积雪笑言。
“耽误了些许,山脚下出事了。”官坤的话语中流露着些许的疲惫,就像没有休息好一样。
听闻出了事,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了白长平的心头。
他紧了紧自己脸上的面具,反手握住自己腰间的伏虎刀,将其略微拔出些许,而后再重新插紧。
这是他每次欲要杀人前的习惯,松一松刀身刀鞘,防止与人交手因刀插得太紧而拔刀慢了丝毫。
捉对厮杀之间,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有可能决定胜负乃至生死!
“出了何事?”唐婉走到官坤那幻影身前,脸上略有担心。
她心下想着,能让阿坤觉得是事情的事情,那一定真的是个事情了。
官坤的身形有些飘摇不定,不知是不是本体离得太远的缘故,这一具风雪化身远远没有昨日在唐婉府邸时那般灵动。
“一大批散修在山脚下聚集着,有将整座山给围起来的打算。”
官坤将看到的所有情况都给唐婉二人了个明白,毕竟他可是参悟了风雪之道的奇才,可以只要风雪不停,那这整座山都是他官坤的耳目!
“你看到了什么?”白长平开口问道,如果只是散修聚集的话,应该不至于让这位北寒神宗的大师兄如此忌惮。
毕竟没有正统仙家谱牒的散修中,也不乏那种能一呼百应的江湖豪杰,只要是在江湖中有点名堂的高手,此时站出来号召一下,应该能聚集不少实力略差的散修抱团取暖。
毕竟人这种生物,是很怕孤单的。
尤其是面对着早已沆瀣一气的正统修士们,那些早就被欺负惯聊散修必然会拉帮结伙,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