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常皓睁开眼,“到底去不去岛主府?”他在心底问。
弟弟已基本痊愈,再加上这几日他在伙食上大方了些,常月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双颊上似乎开始长了一些肉。他昨夜给弟弟洗了头发和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衫,所以此刻还在睡梦中的禹常月看起来整洁白净。
倘若不睁开眼,照这样看去,这就是一个健康聪慧的孩子。
禹常皓思忖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起身。纪流昨日的行为并不算刁难,况且自己不敢去岂不正印证了自己与沐昕芸还有牵连?
心中有鬼的话,才会选择逃避吧。
他要去上工,今天是第七天,是结薪酬的日子,必须要去!
沐昕芸给的那袋金贝被他压在床底的木板地面下,禹常皓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那笔钱。
他翻身坐起,正要下床,手却被拽住了。
是弟弟,禹常皓在床上思索的时候翻来覆去,吵醒了他。
禹常皓转过头,歉意地捏了下弟弟的脸颊,小男孩睡眼惺忪,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抓住哥哥的手,他知道哥哥下床之后就要离开一整天了。
禹常皓犹豫了一瞬,掰开弟弟的手指,“常月在家里要乖,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许调皮捣蛋,不许越过院子的门。”他知道弟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每天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叮嘱,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项仪式。
一项祈求自己不在时禹常月平安无事的仪式。
他去做了饭,喂弟弟吃完后又煎药给他喝,这些药剂,至少要喝一个月,才能完全祛除禹常月体内的毒素。
他不知道断机毒的厉害,但是听那胖医师的口吻,似乎是解不了的毒,所以禹常月能救活让老医师很是震惊。禹常皓对他怀有莫大的感恩,他甚至再次去登门感谢,却得知老医师已经和他的学徒搬走了。
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呢?禹常皓很奇怪,可是令他奇怪的事情多了去。譬如禹常月,在近海之主的扑杀下救他的性命,中了断机毒还能恢复。这些已经足够让他奇怪了,没有必要再为其他事情而烦心。
喝了药的禹常月又泛起睡意,不得不说这种药剂帮了禹常皓很大的忙,不然哄禹常月放开自己又得花费不短的时间。他掩上门,在门缝消失前再次看了一眼渐渐熟睡的弟弟。
他抓起锁头,将锁梁穿过门框上的锁链,然后用力卡合将锁梁销禁。
他把钥匙挂在门上,然后转身离开。
把弟弟当作野兽般困在狭小的屋子里,不是禹常皓愿意的,但是外面的人能把东西扔进院子里。
在他看来,只有待在房里才是安全的,前提是弟弟不会爬出窗外。不过禹常月一般不会这样做,他每次翻窗,禹常皓就会抽打他,直到他再也不敢为止。
可是抽完他,禹常皓又会把他抱在怀里。
弟弟从来不会哭,但他也知道痛,所以禹常皓的狠心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一路上思绪纷飞,禹常皓还是准时到了岛主府。
他在工作的时候,领自己进岛主府的那个仆役又来找他,张口便说道,“你小子如此不知好歹!”
禹常皓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嫉妒和仇视。禹常皓自忖没有得罪过他,自然对他的诘问不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