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你提点。”齐卓梁拂袖而去,顿了顿又道,“一会儿就搬!”
齐卓梁出去的这片刻功夫里曹舒已经梳妆完毕,从铜镜中望着齐卓梁微微有些怔神,待他走至身边时才笑道,“一起去清澄寺走走?”
本以为此行前有山匪后有瘟疫,担心了一路的曹舒终于在昨夜睡了个好觉。放下心中负担的她化完妆竟觉得镜中的女子娇俏了许多,一如她十六岁时的模样。
齐卓梁亦是欣然应允,既然下定决心做闲散王爷,他便陪曹舒好好逛遍平淳再回京。
许是因为瘟疫的缘故,清澄寺的香火不比往日。但清澄山地势较高,并未受洪水影响,沿途的山菊开得依旧繁盛。
曹舒一路兴致高昂,齐卓梁于后头捧着曹舒采下来硬塞给他的山菊,看向曹舒的目光是他所未察觉的柔和。
这一路他都在想章道安的话,无疑他是懂他的。可他真的准备好和曹舒以另一种身份相处了吗?
他父母本也恩爱,最后却以一方出轨、一方自杀悲惨收场。父母婚姻的失败让他对爱情既失望又恐惧,他承认他对曹舒的感情的确超出了一般朋友的范畴,但他不清楚这个度在哪,能否撑得起他和曹舒的后半生……
“齐卓梁,是不是这棵树!”走在前头的曹舒忽然指着一棵树,回过头朝齐卓梁兴奋地招手,打乱了他纷繁的思绪。
齐卓梁温笑着三步作两走到曹舒身边,点头确认道,“是这位置。”
平淳的清澄寺仅余寺院左侧的一棵千年古树,而曹舒所指的位置便是平行时空下那棵树所在的位置,只是没了岁月的风霜洗礼,眼前的这棵树尚可合抱。
曹舒从鬓间解下发簪,蹲下身子在近树根部一笔一划刻下了印记——
“愿上苍庇佑曹浩民和阮桂音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每一个字她都用足了心力去书写,穿越至今,她第一次因为思念父母红了眼眶。
果然触景最是伤情。
齐卓梁亦陪她蹲下了身,却是长久未开言打破这片静默。
句号落下后,曹舒拭了拭眼睛方将簪子递给齐卓梁,示意他也写些什么,万一真的能传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