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顺九年末,帝病重,太子监国。
也不知太子与皇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太子监国后,慕容氏全力拥护太子,自然,太子也给予了慕容氏最大的权利。
太子监国后的第一次早朝,慕容赫便被封了丞相,这也是皇上在位期间的第一位丞相。以皇上如今的身体来看,慕容赫也可能是嘉顺帝在位期间的唯一一任丞相。
下朝后,阿云刚出宫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屑的嘲笑声。
“傅大人,老夫听闻大人前日夜扣宫门,还敲了谏真鼓,听说……是要干什么来着?”
阿云持着笏板躬身行礼,“尚书大人,哦不,是相爷了,看来相爷您记性不好,下官那日,是要弹劾您呢。”
慕容赫身后的卢侍郎捋着胡须,轻蔑笑道:“那今日朝会,傅大人为何又不弹劾了?”
阿云笑了笑,挑眉道:“这弹劾,在天子面前才叫弹劾。卢大人您看来是眼神不好,竟错把蟒认做真龙,哈哈哈哈……”
慕容赫半眯着眼,没接她的话。沉浮官场几十年,这般轻狂又不知轻重的后生,一般是活不到他跟前的。
“老夫劝傅大人说话做事,还是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好。”他沉声道。
“相爷有所不知,下官偏偏就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留不了后路。”阿云无所谓的拢了拢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慕容赫低低的笑了两声,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那傅大人走到黑的时候,可要小心撞到鬼了。”
“天理昭昭,法度永存,下官自是不怕鬼神的,”阿云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慕容赫,意味深长的笑着低声道:“相爷,您可得小心那些个邪祟鬼怪啊。”
大概是她这个人太过嘴贱,她的话让浸淫官场多年的慕容赫,差点失掉了道貌岸然的模样。
他有点想把手中的笏板捶到她脸上,深吸一口气后,这样的冲动才终于被克制下来。
慕容赫身后的卢侍郎狗腿的站出来,厉声道:“傅大人还是别逞一时口舌之快。”
阿云丝毫不惧,坦然一笑,温和道:“卢大人啊,这人呢,得身上干净,说话才有底气。”她又看了看慕容赫,意有所指一般,“屎擦不干净的人啊,连累着旁人也一身腌臜,相爷您说是与不是啊哈哈哈……”
她笑着走开,自顾自上了马车,没管身后两人相互猜疑的那点小九九。
其实她也没得什么消息,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半真半假的诈他们。越是聪明的人,便会想得越多,想来想去,三分真也能变成七分。
阿云走远后,慕容赫才缓缓道:“卢大人可要解释解释?”
“下官,哦不,学生对您的衷心日月可鉴,您可切莫听那黄口小儿胡说八道,学生怎么可能瞒着您做什么不干净的事……”卢侍郎本想表表衷心,可不知怎的,就越说越没有底气。
“哦,”慕容赫点点头,面上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卢侍郎直冒冷汗。“卢大人上月举荐张家公子入了工部,是巧合罢?对了,这禁卫军中的军需采买是卢大人的外戚,这些事应该也是巧合?”
“相爷……学生我……”
“该擦干净的擦干净,别粘了旁人一身臭。”慕容赫说完便甩了袖子大步走了,看也不看卢侍郎,省的在宫门口丢人现眼。
年节将近,京都城越来越热闹,一来因着年前出来采买的百姓多,二来便是赶着开年后参加春闱的学子越来越多的涌向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