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不喜欢让别人等,着急忙慌地喝了两口就结账了。
女孩说自己住在河对岸的酒店,有一小段距离,问周行介不介意走路。周行神色倨傲:“我大长腿,走路不费事儿。倒是你,除了口音像北方人,身高不太像啊。”
女孩翻了个白眼:“我真是北方人。我家住在J城,你听过么?”
“巧了。”周行笑,“我家也住J城。”
“那不更好,咱俩也算老乡了。古人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看,咱俩就是他乡遇故知。”她说话有条有理,“我叫阮筠,你呢。”
“周行。”周行问,“云朵的云么?”
“不。”阮筠有点得意,“大词人温庭筠的那个筠。”
“不认识。”周行很诚实。
阮筠又问:“你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周行神秘地挑挑眉:“你猜?”
阮筠眼珠骨碌碌转了转,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很是动人。“我知道了,一定是出自《诗经》,‘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我说对了没?”
周行有一刹那出神,好像看到二十三岁的沈明月,眼睛放光地对着他笑,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出自《诗经》。沈明月的瞳仁偏棕色,或许是少数民族的缘故。阮筠和她外貌并不相似,但神情像极了。
周行忍不住问了问:“你大学是学中文的吗?”
“你怎么知道?”她看上去年纪不大,水嫩嫩的,“那你呢,你学什么的?”
“我没有读过大学。”周行苦笑,“我读书差,不听话,可能就是父母眼里的坏孩子,老师也不喜欢我。”
阮筠抿了抿唇:“你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