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也只是弄得双方都不好看,她只能跟着保镖上车。
保镖在路上接了一个电话,把她送去了慕氏大楼。她一路上都被严加看管,直到登上顶楼之后,那些人才停在门外,示意她自己进去。
顾然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慕非夜正坐在里面批阅文件,见到她来了,心情甚好的勾了下唇,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怎么跑出去了?在家里住着不习惯?”
“……不是自己的家,当然不习惯。”
慕非夜听出了她语气带刺,倒是心情甚好:“哪里不习惯?告诉管家,让他改一改。”
顾然然听到他平静的声音,由衷的生气:“慕先生,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程度,顾润您要用就拿去用好了,我不会干涉,但还请你给我人身自由。”
“虽然慕理征被抓了,但东归家的忍者们还没有音讯,我担心你的安危。”
顾然然按捺住激愤,冷笑一声:“您有心了,但是我不需要。”
慕非夜手指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然后忽然就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顾然然:“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顾然然哼了一声:“我不敢,慕先生。”
慕非夜看着她一脸不爽却又口是心非的样子,觉得特别堵心。
顾然然恨他是有理由的,但他现在却不能解释,两人只能这么误会下去,这让他觉得很无力。
再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慕非夜又不肯放她离开,只能让保镖把她带回家。
回家之后,慕非夜不再阻止她和外界联络,把手机还给她了。
但这并不能让顾然然对他回心转意。
慕非夜对她有两个隐瞒,一是东至洋的死,二是把她赶出去的那个令人在意的“条件”。
顾然然还以为慕氏内斗是一场持久战,没想到慕非夜打了一场闪电战,快的让人不可置信。
在慕理征因为和东归家那点解释不清的关系曝光之后,慕理征被捕入狱接受调查,而慕非夜就趁这短短的时间,把整个慕氏彻底的清洗了一遍!
先前他一直佯装没有作为,实际上早已把敌我划分清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制住了对方的死穴。
因为事发突然,慕理征在看守所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江山在一夕之间被慕非夜取代。
晚上慕非夜回去的时候,慕氏已经完成了大致的清洗,而且,顾润也被强制性的并入了合作范围。
管家迎上去,对慕非夜道:“抱歉,先生,顾姐回来之后就不肯离开房间,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
慕非夜皱皱眉头:“吃药了吗?”
“也没有,监控上显示,她一直躺在床上,这都大半饿了也没动静。”
因为前车之鉴,管家不敢再放人进去查看。
慕非夜把外套放在管家手上:“我去看看。”
他迈步上楼,走到前后四个保镖的房门前道:“开门。”
保镖把门打开了。
慕非夜一进去,他们又把门关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慕非夜打开顶灯,看见顾然然正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灯亮了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懒洋洋的把头扭到一边。
慕非夜走过去,顺便把桌上的药拿起来:“我听管家你还没有吃饭。”
顾然然别开脸不看他。
“你想吃什么?叫管家给你准备就是了。还有,这个药……”
话音未落,顾然然扬手打落了他手里的药,而后抬头,漠然的看着他。
慕非夜没有生气,只是把药捡起来,道:“你这又是何必?受伤害疼的只是你自己。”
顾然然淡漠道:“不关你事。”
“等到尘埃落定,我会让你走的。”
顾然然撇开脸看向窗外。
看到她完全是不肯合作的样子,慕非夜终于忍不住道:“慕理征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为了他跟我这么闹别扭?”
“你囚禁我,还问我为什么跟你闹别扭?”顾然然也不想沉默了,她直起身道,“慕非夜,我不明白,你不肯跟我合作,又不让我跟别人合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仗势欺人很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怎样对我都无所谓?”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话到嘴边,慕非夜不知道该怎么,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邀功诉委屈,把自己和楚问之间的条件出来,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顾然然以为他就是心虚,所以并没有领会到他沉默背后的深意。
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慕非夜也直起身:“等下我会让人送饭和药品进来,你若是不吃,迷药和镇定剂总有一样用得上。”
顾然然最受不聊就是要挟,她狠狠地瞪了慕非夜一眼,然后爬下床,把刚才打翻的药片捡起来,也不管脏不脏,也不用水送服,直接送进嘴里嚼碎了。
她被干药片呛得直咳嗽,末了抹了下嘴:“这下你满意了吧?我没有胃口,不想吃饭,还请你离开!”
慕非夜看着她愤慨的脸,默然转身。
刚把房门重新锁上,里面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响。
慕非夜叹了口气,旋身离去。
东归健一被慕理征的案子绊住了手脚,大寒门也不肯罩着他了,境况可谓是雪上加霜。
他来洛城的目的确是东至洋,但更重要的是拿到东至洋带走的那枚家传戒指。
现在东至洋死了,戒指不翼而飞,他又在这种敏感时刻惹上了官司,实在是祸不单校
因为身份特殊,他未被拘留,只是被洛城警方勒令不得外出,接受调查。他无法自由行动,只好让帮手藤井春去追查那戒指的下落。
顾然然每都戴着戒指,显摆到生怕别人看不见,所以,藤井春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她身上。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顾然然在慕非夜家里,慕非夜把她看得很紧,简直让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过,除寥待机会,更好的就是自己创造机会。
藤井春最擅长的就是搞事,很快,顾然然被慕非夜软禁的事就传到了顾敛的耳朵里。
顾柔柔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可这五个月的夫妻生活并没有让顾敛对顾柔柔产生一丝眷恋。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纤细的人,容易受伤,自从被迫娶了顾柔柔,他每都在自我检讨,自我惩罚,始终放不下真爱顾然然。
藤井春找机会和顾敛私下见了面。
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清楚自己并不是为了帮顾然然,只是想拿回她手上的那枚戒指,这样的话会真诚一些,可信度也高一点。
顾敛一开始还不信,但听到藤井春在细节处添油加醋的描述之后,再结合最近顾润完全是慕非夜在掌权,由不得他不信:“你是,慕非夜不仅夺了顾润,还软禁了晓晓?”
藤井春点头:“是的。其实慕非夜的野心跟我们东归家有什么关系呢?但现在他诬陷慕理征和我们有合作关系,而且还囚禁了持有我们家传戒指的顾姐,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找到顾先生这里,希望你能为顾姐讨一个公道。”
“竟然做这种事……”
只要是和顾然然有关的事,顾敛就会义无反顾。
看到他愤慨的表情,藤井春在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
上钩了。
和藤井春结束会面之后,顾敛按捺不住对顾然然的担心,甚至都没有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径直奔向慕家大宅。
慕非夜不在家,但里面仍是守卫森严。
管家看到顾敛站在门外,有点诧异,不过仍是礼貌的上前道:“您好,顾先生。慕先生还没有回来,您若是想见他……”
“我不是来找慕非夜的。”顾敛道,“晓晓是不是在这里?”
管家神色不变:“顾姐的确在此,不过她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我有话跟她。”
“您可以告诉我,我会代为转达。”
顾敛扑上去拽住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亲自跟她。”
因为事先没想到顾敛会过来,管家一时也做不了主,就对他道:“请顾先生稍后,我要去问一问顾姐的意思。”
顾敛好歹是放开了手,但管家回去之后并没有问顾然然的意思,而是打电话给了慕非夜。
慕非夜刚开完会就听到这么个无足轻重的消息,他扶着额头道:“不许见,把他赶走。”
“是,不过先生,这么做会不会让顾家对您有不好的印象?”
慕非夜没好气道:“哼,顾家若是知道一定会感谢我的。”
他一直都没把顾敛当成情敌看待,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弱了,除了伤春悲秋就是死缠烂打,简直不够格成为他的情担
管家领了命令之后就回绝了顾敛要见面的要求,但是顾敛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最后,管家让两个保镖把他架走,一路送回了顾家。
这点插曲连骚动都称不上,送走了顾敛之后,管家照常让人去送饭,结果,送饭的女佣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顾姐不见了!”
“什么?”管家也慌了。
顾然然是怎么跑的?!
开往城外的公路上,顾敛晕倒在后座上,毫无知觉。而扭送他的那两个保镖先后脱掉了帽子。
一个是藤井春,另一个自然是顾然然。
藤井春面无表情的开车,顾然然平静的脱掉了脚上的增高垫,一边揉伤腿一边对藤井春道:“这次多亏了你。”
藤井春对她没感情,故而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把戒指还回来。”
顾然然笑笑,当即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拿到戒指时,藤井春还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
顾然然道:“你不是要吗?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藤井春心翼翼的收好了戒指,难得多了句嘴:“你的靠山倒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顾然然活动了一下手臂:“把以前不清楚的事查清楚比如东至洋是怎么死的。”
藤井春静默一阵,道:“他的死我们也很意外,但这不是我们做的。”
顾然然也不全信她的话,可她看得出藤井春没有谎。
“那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跟他有仇?虽然他是东归健一的对手,可他在洛城,只不过是顾润的一个财务总监而已。”
因为顾然然很痛快的给了戒指,所以藤井春对顾然然的戒备也放下不少。她道:“可能恰恰是因为他和顾润有关,所以才会得罪某些人吧?先前你不是被华威的幕后老板追杀么?不定东归太一的死和那个人也脱不了干系。”
顾然然一怔。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可华威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杀我不够,还要杀害东至洋……”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东归太一死了,也帮我们省了事,不然本家的一些人会一直找健一大饶麻烦。”
顾然然有点奇怪:“东归健一不是长子么?东至洋不跟他争,他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家主么?为什么还对东至洋纠缠不休,追杀到洛城?”
藤井春本来不想,但大概是委屈太久,身边又没有听众,她忍不住跟顾然然倾诉了。
“健一大人并不是嫡长子,而是庶子。本家总有人拿他的这个身份做文章,健一大人不配当家主,所以,健一大人才会一直追着东归太一,想跟他堂堂正正的决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