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壮飞参谋长离开后，张昊对大牛：“拿壶水来。”

大牛拿了壶水过来，张昊喝了几口后，把水壶递大牛。

张昊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个重大问题，这支日军显然是孤军深入，但后续部队在哪？万一等一会，涌来更大规模的日军队伍怎么办？譬如旅团级？

二营已经伤亡过半，虽然有工事依托，但日军的战术素养与重炮坦克对独立团仍然产生着巨大的威胁，这样打下去必然会逐渐消耗掉兵力。假如一营再消耗很大，日军大部队攻上来，独立团将会被打残。

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程潜将军正在劝说委座赶紧离开郑州。

程潜将军说：“委座，日军黑藤联队已经攻至离郑州城只有二十多里路的黄河古道，阻击黑藤联队的只是孙震将军的暂编新一师，是临时凑拼出来的队伍，人数严重不足，只有一个加强团编制，怎么也不可能挡得住日军的进攻。孙震将军只是应付我，并没有派主力过来。”

委座冷笑说：“程将军，你战区拥有国军二十万精锐，都是中央军，日军只有区区两万，你是怎么部署的？怎么还需要川军来帮忙？怎么能让日军一个联队这么轻易就攻到郑州城下？”

程潜将军叹气说：“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想出现这种情况，我恨不得亲自提枪上阵呢！”

委座问：“薛岳将军到哪了？”

委座表面问薛岳，心里其实是在怀疑程潜将军的指挥能力，薛岳将军假如过来了，委座将立即让薛岳将军全权负责兰封会战。

程潜将军小声说：“还在豫东，部分在鲁东的队伍还没有全部撤过来，薛岳将军仍在阻击日军。”

程潜将军立即明白了委座询问薛岳将军情况的意图，他也正感到身心疲惫，很想赶紧把烂摊子扔给薛岳。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薛岳将军还在担负着阻击日军的艰巨任务。假如没有薛岳将军负责阻击，汇聚徐州的大军，至少会有十万被日军包围。即使徐州方向国军没有队伍被日军包围，但徐州方向日军假如顺陇海线扑过来，在郑州这一线的日军，就不是两万，而是四万，甚至更多。两万日军都消灭不了，四万以上哪还得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程潜将军清楚，他不是指挥打仗的料。薛岳是百战大将，天生帅才。薛岳假如能够腾出手过来，程潜会第一时间把军事指挥权交给他。

委座重重叹气说：“现在我不得不佩服一个年轻人的预判，在徐州，有一个年轻人，讲了一通话，当时我听不进去，没给他好脸色，现在想来，字字珠玑啊！”

程潜将军好奇问：“谁？讲了些什么？”

委座说：“和王师长一起守滕县的张昊，当时他还只是个小连长，在孙震将军特务营营长中毒后，他担任战时指挥，坚守滕县，不仅为台儿庄大捷赢得了时间，还大量杀死杀伤了日军，四五千日军倒在了滕县，包括十几架飞机。后来他竟然只带一个营包围日军一个联队，把这个联队打残，当时我在徐州，一直在听战事报告，了解了整个过程。我军围攻台儿庄之敌时，驻守滕县的山木旅团竟然无力增援。了不起啊！每想到这一点，我都会热血沸腾。真是英雄出少年！”

程潜将军立即眉开眼笑，狂喜，大声说：“看来我错怪孙震将军了，守黄河古道的正是张昊。”

委座的脸色阴转晴，笑说：“太好了，张昊真是忠勇有加，国之栋梁，那里有危险，他就出现在那里。既然张昊来了，我们还担心什么？我不走了，我要专门听关于他的战报，听他的战报，令人振奋。”

程潜将军笑说：“我马上把战区副参谋长叫来，让他把张昊部的战况向您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