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王虽然仁勇,但是于人情世故上颇为疏淡。当年在军中,平、和二王不和,平郡王力压和王,在川湖防线上可是一堂言。我看他儿子比他强多了。说起来老和王的继室还是当年先皇后保的媒,与……颇有渊源。”
“和谁颇有渊源?”
“没什么。京卫暗哨倾巢出动,只要建安郡主没有离开直隶,明日一定会有消息传回。”
沈和靖担忧道:“您说和王精明,他府上的人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漏子,挟持府上的郡主?”
沈江东道:“世事总有百密一疏。”
“您也有?”沈和靖追问。
“当然,”沈江东道,“和靖,我当年是在川湖防线死过一次的人。如果没有你母亲,时至今日咱们府上的声明也维系不到今日。”
“我就不明白,”沈和靖道,“母亲和您成亲之前官至刑部缉捕前清吏司主事,后来才去京卫任职的。若说母亲离开京卫是因为您出任京卫统领母亲需要避嫌,那母亲为什么不回刑科?”
“她当年因为抚州案和当时的大司寇闹得很僵,”沈江东道,“韩良臣说‘自古英雄都是梦,为官,宝玉妻儿宿业缠’。你不愿意嫁入东宫,和你母亲不愿入仕并无差别。”
沈和靖听了暗自出神,沈江东道:“你快歇息吧,爹爹回去了。”
沈和靖送沈江东回上房,返回练波楼时窗前的蜡烛已被移影熄灭。沈和靖长长叹了口气,暗道:等阖家离京,真的就能避秦而居了?未必。
翌日沈和靖绝早起来梳洗,疏影在外面接了一个八角提盒进来笑道:“谁又打发小厮出去买糕吃?没人答应,我可先偏了。”
移影走出来道:“就你能耐,这是姑娘昨儿晚上要的。”
沈和靖下楼道:“搁在书房桌子上好了。”
疏影笑道:“姑娘还没梳头,怎么就下楼来了?”
沈和靖一手拢着头发往小书房里走,只道:“没心思梳,外面既然送了吃食来,我也不要厨下送的饭了。移影,你去兑碗面子茶来。”
移影道:“姑娘又拿点心当正经饭吃。”说完自去兑茶。
沈和靖打来食盒,却瞧见食盒当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她左顾右盼,见侍女都立在厅上,于是打开信速速读了一遍,读罢面色大变,把信藏在袖中,走出来若无其事问疏影道:“这点心盒子是咱们府上的?”
疏影不明就里,“是,惯常是咱们自己拿盒子去买,他们的盒子哪里干净呢?”
沈和靖道:“那就好。你给我梳梳头,吃完了饭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