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公主却笑道:“你可不要明知故问,这一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她在阿弟与和靖之间捣鬼。”
“那去查安良娣是公主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你也小心太过了,实和你说吧,其实这是我爹爹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八字不八字的,闹大了惹人笑话。再者,这件事情事涉东宫也不好教外人知晓太多,所以还托请你悄悄地查一查。没有问题,皆大欢喜。若有问题,防着这些便是了。”
沈夫人想了想,一抬头,正好对上太康公主一双诚恳的眸子,于是道:“我写信叫人去查查。”
太康公主又说:“这些年阿弟愈发牛心左性儿起来,我说他他也不听,也不知道他心里成天想些什么。这次和靖的事……”
沈夫人忽然打断道:“公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翻篇儿了。大不了就留下些闲言碎语,不去理会就是了。”
太康公主道:“你能想得开,但愿和靖也能想得开吧。”
沈夫人道:“她没什么想不开的。我且告辞了,一则想着顺道去和王府看看他家安郡主——之前听和靖说她病了。二者,我这就叫人去查一查安良娣家的事情。”
太康公主点点头,又悄悄和沈夫人说了一通话,沈夫人点了点头,“那明日我再和靖进来问安,今日空着手,不好直接过去。”
沈夫人从玩月亭上走下来,因为她没有带侍从,所以太康公主叫身边的一位侍儿替她抱着衣箱。二人绕过假山边上缠满藤蔓的石墙,只见一位穿青衫戴白玉冠的青年迎头走来,瞧见沈夫人,他微微一笑,欠身道:“嘉国公夫人。”
沈夫人连忙还礼道:“衡王殿下。”
今日衡王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再像先皇后报祭那几日那般消沉。衡王似乎欲言又止,太康公主的侍儿很有眼色,轻声道:“奴婢到西侧门等夫人。”
沈夫人轻轻含首道:“有劳姑娘了。”
衡王这才道:“那天和靖妹妹的事,姨母想必已经知道了。”
沈夫人道:“有劳三哥儿挂怀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沈夫人摇摇头,“我们夫妇二人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我们自己也不知。究竟是谁想用和靖来报复我们夫妇,也着实难说。只能以多留心和靖的行止,护着她些。”
“姨妈说的是。今日自然见到姨母了,还想问一件闲事。”
“殿下请说。”
“前几日,我整理母亲的遗物,想起我小的时候,母亲身边有一柄青钢短剑,不知怎得竟然不见了。我查了档,也没瞧见母亲赏了人,所以想着问一问您。”
沈夫人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柄剑,乃是当年一位长辈所赠,吹毛立断,是一样宝刃。先皇后过世之时,我不在帝京,还真不知道此剑的下处。莫不是……先皇后带了去?还有也可能是给了娘家人,殿下不妨找一个机会问问承平伯夫人。”
衡王脸上略显失望之色,口中道:“多谢。我查了档,母亲下葬时棺椁中陪葬之物里并无此剑,我再打听打听罢。”
沈夫人于心不忍,“此剑本是一对儿,当年那位长辈把一柄给了先皇后,另一柄给了我。三殿下若不嫌弃,我便差人将我那柄给殿下送去,如何?”
衡王连忙道:“不必不必,我只是一时兴起清点一下母亲的遗物,想来有这一样物件儿罢了。多谢姨母。”
沈夫人也没有再坚持,衡王忽然又问:“今年母亲报祭您没有回帝京来,是不是和京卫的事情有关?”
沈夫人避而不答,只说:“殿下长大了,也开始留心正事了。听说陛下有意为殿下和武定侯府的姑娘议婚……”
“此事不提也罢,”衡王连忙打断道,“长兄还没续娶,我急不得。再说了,武定府是旧勋,武定侯得人望,武定府旁支自陛下继位以来便出了两位将军,这般好的门第,我哪里配得上呢?我不好与武定府的姑娘缔结的,这些留言传扬出去,没得妨碍了武定府姑娘的声誉。”
沈夫人见他有难言之隐,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衡王道:“阿姊叫我来,也无非是为了我的婚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像阿姊一样举案齐眉,我不婚娶,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可当心陛下说你把和王带坏了。对了,听和靖说建安郡主这几日身上不好,我待要过府瞧瞧去。”
衡王见此便和沈夫人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