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笑道:“小豆子!你爸在家吗?”
小豆子瞪着两眼不说话,猛地掉头跑向堂屋,边跑边喊:“娘!娘!”
听到院外的声音和女儿的喊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衣衫的女子走出堂屋,一把拉住奔跑的女儿,一面抬头看向远门,愕然的盯着门外的齐琰认了又认,才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小西北啊!你这么打扮成这个模样,我差点不敢认。”
“张大娘!张大叔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哦!在呢!”也没让齐琰进门,转头对着堂屋喊了一嗓子,“当家的!”
一个看着四十左右的粗壮男人披着衣服,手中端着碗从堂屋出来,“谁啊!”
“小西北!”女子对着篱笆门摆了下手,又对男子递了一个眼色,“说找你有事儿,他找你能有啥事儿?”
“哦!小西北啊!”男子伸手拉了拉要从肩上掉下的衣衫,端着碗吸溜了一口粥,缓步走向篱笆门。
齐琰对他们夫妻俩间的小动作恍若未见,见男子又走近了几步,方才开口说道:“是这,昨儿我进山打猎,弄到了一头野猪,拖了半晚上才拖回村,我想问一下,张大叔你收不收这野猪。”
“什么!”张大听到这话,明显的一愣,语气也变了,“你说什么?你打到了野猪?多大的?”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一个半大孩子,能打到什么大猎物,怕是打了只半大的小野猪,还换了衣衫,这么一本正经的找自己谈。
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齐琰,见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深蓝色布衣短衫衣裤,脚上穿的却是一双破旧的布条草鞋。整个人虽然有些瘦,但双目明亮,表情似笑不笑,显得很是精神。想想这个孩子在村中的遭遇,可能是猎到了只小野猪,想到自己这里换上几个钱,特意打扮的吧。
于是轻咳一声,“小西北啊!你要弄了个半大不大的猪崽子,还不够我费事的,这也收秋了,要不自己弄着吃了就是了,或者村里有人家想改换下伙食,换给他们也成啊。”
齐琰听他说完,没有在意张大探询的眼神,微笑道:“是这样儿,昨儿运气好,是只百十斤的大猪,夏天的时候,孙猎户他们打了一只也是卖在你这里,我想问问张大叔你还收不收?”
“百十斤的野猪!”张大这次真是楞了,他是家传的屠夫本事,乡下人家几个村子也养不起一个肉铺来,他平时也是逢集的时候才收上只猪羊宰杀了在市集上卖,平时或者有人家杀猪宰羊的请他过去处置,最忙的时候就是年节时段,整个村里分好了时间,挨家去,整个腊月,他张屠夫家就没断过肉。
这野猪虽然不比家猪出肉,可也不少出肉,价格比家猪肉还便宜,现在正赶上收秋,不说拉去集上去卖,就是在家中现杀,这村中人家也差不多能把这百十斤的野猪给分了。
“这野猪现在在你家?真有百十斤?”
“就在我家堂屋放着呢,昨儿弄到它的时候,我还给它放了血。”
“有些可惜了,要不能做血豆腐呢,放了血好啊,血要是积了,这肉就不好吃,你等下啊。”
转身几步回到堂屋,再出来时,身后已经跟着一个壮汉,他弟弟张二,手中拎着一个粗壮的木杠,杠头搭了捆麻绳,张大手里拎着一个大抬秤,秤砣挂在称钩上晃荡着,一只手中拿着一个兜搭,手中还晃了一下兜搭,对着齐琰说,“有碎银子有铜钱,咱们随行就市,看货给钱,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