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父母就教育他们,每一颗米都是一滴汗珠子,浪费粮食就是糟蹋自己的辛苦,就是在自己给自己过不去。
王惠贞和云忠,象在家里一样,照例挑出这些谷子,剥掉了谷壳,吃掉了里面的米饭。
可是杜远香却把谷子全挑选了出来,扔在桌上,她还说:“你们怎么连那谷子也吃?这金谷坝哪里缺那几个谷子。”
王惠贞没说什么,她只看了看云忠,云忠看了看桌上杜元香挑出来的谷子,沉着脸,没说什么。
在送杜元香回家的途中,云忠腿不好走得慢,王惠贞也陪着他走得慢,杜元香却走得快,边走边不时地说她吃过的这样东西如何好吃,那样东西如何可口,不时问云忠吃过没有,有几次还催云忠走快点。
两天后,王惠贞叫了另一个媒婆,去说弹花匠的女儿,弹花匠叫带上云忠去让他看看
云忠有不高兴不愿意去,王惠贞说:“又没说一定要说这个,说不准人家还看不上你呢,只是去看看不行吗?”
云忠只好跟着王惠贞和媒婆一起到了弹花匠家里,见了那个叫杨淑芬的姑娘,在王惠贞的暗示下,云忠帮着弹花匠干了半天的活。王惠贞发现弹花匠好几次特意打量云忠的腿,还问了这腿是怎么残的,云忠不开腔,王惠贞说是小时不懂事跟人打架打伤的。
过了两天,王惠贞带着云忠又到了弹花匠家里,她提出要带杨淑芬上街去买布做衣服,杨淑芬犹豫了一会儿,在他爹点头同意后,跟王惠贞和云忠出门了。
三人又来到了上次的那家布店,杨淑芬没多会儿就挑选了一块素净的布,王惠贞付了钱,杨淑芬礼貌地说:“谢谢大姐,大姐你也挑一块吧。”
王惠贞微笑着说:“我们斋姑娘穿不了那么多,有几件换洗的就够了。”
王惠贞又带着两个人到了上次那家饭馆。
这一次,米饭里仍然有不少谷子,王惠贞和云忠照例把谷子剥壳吃了里面的米饭,杨淑芬也同他们的一样,也吃了谷子里的米,王惠贞满意地微笑了。
在回家的路上,云忠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说:“哦——姐,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和那家饭馆掌柜的串通好了,故意放了些谷子在那饭里,想考一考她们两个?”
王惠贞哈哈笑了:“你这傻弟弟,才知道啊,你说一说,这两人哪个更会过日子?”
云忠说:“当然是杨淑芬更会过日子。可是姐,我在心里真正想着的还是那个杜元香,我想她想了好几年了,姐,你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一个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滋味吗?”
“唉——!”王惠贞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好一会儿才说:“姐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滋味,姐只知道,想也就只是想而已,你想的东西,就象天上的云,你看它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一会儿是这个样子,一会儿是那个样子,一会儿又无影无踪了,不见了,云是虚无飘渺的,够不着它拿不下它,只有这地上的泥土和庄稼才是真的,才是可以拿得到摸得着吃得到嘴里的。”
云忠没说什么,他也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好一阵才说:“姐,苦了你了!”
回到家里,王惠贞又给云忠讲了许多道理,比较了这两个姑娘,云忠终于同意,说这个杨淑芬。
“可是——”云忠又担心起来,“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