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往山下逃，有人往祭坛飞，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保命的地方。

若是单纯只是护山大阵爆炸，祭坛能够抵挡其冲击力。可现在，有古思梦的秘法加持，她明显是要把整个天魔山摧毁，包括祭坛。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装成男人当采花贼？”

“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不着，但是死到临头，说说呗，反正闲着无事。”

西门与他保持了足够距离，背靠石壁，双手抱膝，说：“很简单啊！我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喜欢我师姐，他们情投意合，青梅竹马，我自然只能退避三舍，跑出来闯荡一番。”

司空明白，必然是那种油腻的三角恋，问：“是你哪个师姐，我兴许认识呢？”

“董寒君，你一定知道。”

西门惊了一下，道：“原来是渡月宗的宗主传人，那么，你喜欢的男人肯定是白知圣，号称古往今来的第一天才。”

“是啊！但白师兄只喜欢师姐，我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司空脸色一板，以教诲的口气劝慰：“这世上男人无数，何必执着于一个人，白知圣这人太完美，并不适合你。你看看我怎么样，一宗之主，器宇轩昂，肯定不比白知圣差。”

西门轻蔑地斜睨，那嘲讽的眼神毫不遮掩，她说：“白师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给他提鞋都不配。就算全世界所有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择你。”

司空依旧笑如春风，并不介怀，再问：“你的全名是什么，能告诉我吗，看在我即将死在你手里的份上。”

她沉默片刻，回：“我叫西门子书，师父取的。”

“果然是男孩子的名字。”

这时，司空不断地咳嗽一阵，嘴里吐出大量鲜血，他体内的剧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你能够出去，如何面对白知圣和董寒君？”他问，眼中已经没有当初的神采。

西门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看到司空这个样子，心中不忍，便回：“我不会面对他们。”

“这怎么行，你不可能永远逃避。就像我当初，莫名其妙成了魔门弟子。可是，我并不想成为天下公敌。我的理想很简单，修点小武功，找个小城，开个小店，取个小……好老婆，过点小日子，就成了。但是，我肩上背负着整个魔门的重担，师父曾告诉我，你未来注定要与整个正道为敌，必须有绝对无畏的勇气。实际上，我小时候很胆小，连老鼠都害怕。”

他顿了顿，又说：“你看，我这种条件都能面对，你那样的又算什么呢，出去后，勇敢对白知圣表明心迹。若他接受，自然万事大吉。若他拒绝，那么，你便能看清他的想法，之后无须纠结，好么？”

西门怔怔地盯着他，其胸口已经被鲜血染透，但脸上仍然笑得灿烂。

“好，我听你的，司空老贼。”

两人说话的功夫，护山大阵已经运转到极限。

古思梦这时候飞到司空身旁，道：“如果你把戮神枪真正地交给我，我可以带你出去。”

司空自然不会给她，微微闭目。

古思梦知道他的意思，转身化为虚无。

“还剩下半分钟。”司空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西门说话。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鬼知道身体内已经有多少血肉被融化。

“我救你，仅仅是因为我要死了，稍微替去年所做之事赎点罪罢了。不像你们正道，说杀就杀，丝毫不留情面。”这次是真的在自言自语，他右手一捏，戮神枪出现在手中。

然后，他对准苍天，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