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德见她不停的向后张望，便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因为警察的存在，很多话不方便明着说，于是杨聂用口型告诉他：黑大嫂。

关于黑大个在墓里救过杨聂的事，聂荣德也听说过，后来在黑大个老家遇到的事，他也都清楚。

虽说现在知道宿恒是鬼哭的人，做为手下的黑大个立场自然不言而喻，但救命之恩做不了假。

因此，私心里，杨聂并不希望黑嫂被警察关注到。

眼前这间建到一半的教室，其实只是用砖搭出一个大框架，门窗都还是一个大窟窿。

地上到处都是堆积在一起的建筑材料。

在一片沙、石、泥灰混合物旁，有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影。

杨聂还来不及细看，视线就被一道身影挡住。

老司不再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表情严肃的道：“警察办案，我觉得你们还是回去的好。”

想起刚才看见的，犹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凶杀现场，他这个破案多年的人都吃了一惊。

这个小姑娘跟老大爷恐怕一时承受不了，造成心理阴影，别到时候被刺激的出现精神疾病。

杨聂看他的表情，猜到被害人死的或许并不怎么美妙，甚至有可能很凄惨。

但越是这样，越是有必要好好查探一下。

因为从进入这里以来，杨聂和外公都没有感觉到阴魂的存在。

按理说，这种横死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快进入地府的。

只有正常死亡的人，才会受到地府守卫嘉尔姆的牵引。

而但凡横死或者冤死的，都会先经过缉鬼使处理，怨气消散后才能入地府。

可是他们既没有发现新死的鬼魂，也没有看见缉鬼使前来，那么打电话报警的鬼到哪里去了？

难道它仍然没有意识到已经死亡，继续循着生前的轨迹，去做它认为该做的事了？

又或者......被人拘走了？

杨聂又想起那个形似黑嫂的人影，会不会就是凶手？

见老司寸步不移的盯着她和外公，杨聂无奈，只能再次拿出之前的说辞：“这工地里这么荒，又没有路灯，万一凶手就隐藏在外面怎么办？不如就让我们在门口等着吧。”

老司见他们不愿意走，也就不多说什么，他只是好意提醒，对方不愿意走他也不会强求。

杨聂见他转身就走，似乎不再理会她和外公，便在后面默默跟着走到了尸体附近。

那具尸体隐约还能看出是个人，浑身的皮都被人剥了个干净，血肉模糊的一团。

如果不是因为打电话的是个女鬼，单靠这坨血肉，根本就分不清男女！

尸体周围汇成一条条的血水，蜿蜒着向四周流淌，地上的水泥灰都结成了暗红色的凝固物。

哪怕提前知道被害人的死像可能有些残忍，但真正看见的时候，这个冲击力还是大了点。

杨聂只觉得胃液翻滚，好像随时都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