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一阵磨刀声惊醒的。
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起。
房间外传来“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有人用刀尖在墙上划动。
声音暗沉且连续不绝,在寂静的屋子里,让人背脊一凉。
杨聂仔细听了听,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声音。
外公呢?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房门打开一道缝隙向外看去......
外公聂荣德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吃着早餐!
他对面是兰卜,姿势优雅的吃着一碗豆腐脑。
而磨刀的声音仍在继续,就见杜贺手拿菜刀,在洗碗池的边沿来回蹭着。
杨聂看了看他露出来的手腕,昨天那道很深的口子,竟然愈合了!
光洁如初,连条伤疤都没有!
她心里知道,这不是杜贺能办到的,恐怕内里的灵魂变了。
“我记得杜贺在外面租了房子,你们怎么没去?”杨聂找了把椅子坐上后问道。
明明有地方去,为什么跑到她这里来?
不知道她和杜贺是朋友吗?
霸占了她朋友的身体,还这么若无其事的跑来,难道不怕她一张杀鬼咒贴到脑门上?
兰卜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继续舀了一勺豆腐脑。
杨聂知道兰卜这个活死人,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指望她能回答什么。
但是,突然面对沉默不语的杜贺,就有点不适应了。
他往常是最看重礼节的,别人问话,从来都是尽可能回答,就算碰到不好说出口的事,也会歉意的笑笑。
哪像现在,装聋作哑的当做没听见,连头都不曾转一下!
忽然,他磨刀的动作一停,举着寒光闪闪的菜刀转过身来。
杨聂被他手里的菜刀,吓的心脏狂跳了两下。
这把刀之前钝的,连白菜都得来回摩擦两下才能断,现在磨的这么锋利,是要杀人灭口吗?
就听他一本正经的道:“我不认识路。”
不认识去杜贺住处的路,反倒认识她家的路?
他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又重新转回身,把一只退毛洗干净的鸡放到案板上,“咔,咔,咔”剁成了鸡块。
这架势,难道要做饭不成?
杨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听兰卜的意思,他在地府的官职还不小,怎么会跑到别人家来做饭?
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别人家!
事实证明,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杨聂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有些愣神。
确定他是渡冥人,而不是渡饿人、渡饭人之类的?
而且......地府也和阳间一样,一日三餐吗?
不然厨艺为什么这么好?
“你叫渡是吗?”杨聂记得之前兰卜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个离开自然不是说从她住的地方离开,而是什么时候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杜贺。
渡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许久都没正经的吃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