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肯定闭门不出不娶,”众人心道。
“门开了,书生看着新娘子,有些发愣。他这才想起非礼勿视,摇了摇头,把门半掩,不知姑娘何事?”
他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不顾名声,只为追爱,他忽然觉得心底柔软了。
“姑娘,在下不知姑娘名姓,斗胆僭越。我寒某虽不才,但若娶一相守之人,必是功成名就金榜题名时。”
围观众人瞬间喝了倒彩,还是离不开这世俗芥蒂。
说书人只笑不解释。
“那女子临走时说她叫霁月,书生记下了,倒也只是记下,”说书人心中不乏怅惘。
女子离开书生以后四处漂泊,她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必会听人说书。都是些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她甚至开始计划以后。
书生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于霁月而言,她可以穷游天下,靠着一双巧手游遍五湖四海,那些人夸赞她,欣赏她,无数的人上门提亲,她都委婉拒绝。
她的心上有了人,就住不下别的人。
霁月最后来到了江南,和都城一南一北,相隔万里。她在这里住下,一座简单精致的阁楼,临水而居。
时而出去浣纱,或看满天星光璀璨。将思念埋藏,在心底生根发芽。等待那人来临,破土而出拥抱温暖,填平心底的空。
可一年又一年,那人,始终未来。霁月开始着人去京城带信,将每一年的皇榜抄录,始终不曾看见书生的名字。
霁月有些迷茫,她的书生,放弃了吗?
可惜命运来不及等她给出答案,就残酷的宣判了死刑。油尽灯枯之际,她把红烛放在案台上,并未点燃,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她一人独自吟着,那些婚礼上的誓言。
红烛只能黯淡的躲在角落,等着那个点它的人,它听了女子讲了那么多的故事,可她自己的故事却终究落得无疾而终。该怨谁,恨谁。
天破晓的时候,女子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这一睡,再也不曾醒来。而她等的人,不知在何方。
说书人说到伤心处,众人都纷纷低下了头,有的还落了泪。他竹板那么一敲,声音纯净。
“且说那薄书生,可能是与仕途无缘,年年应试年年落第,惦记着那个大胆轻狂的女子,倒是无颜娶她回家。总想着再来一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第二十三次落第之后,就在女子殁的第二天,书生气急吐血,不治身亡。再也没能回去娶她。答应的承诺也成了谎言。”
说书人捧着烛火离开了,凌波晃了晃神,最近越发多愁善感了,听个故事,倒听哭了。
没出息。
只是可怜了那烛火,停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归来的夫妻。它心底应该是遗憾的,未曾在新婚帐暖之时,为风月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