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后宫,一夜血洗。阴冷的地牢里,温如墨微微勾唇,看着那个处变不惊的王者。
“从今日起,温如墨将不复存在,你是云国皇后,温如玉。”
骨妖入宫的时候,温如墨正在打点行装,搬入皇后寝宫。她的容颜俏丽了,她的离开也丝毫没有让她憔悴。
骨妖附在玉杯上,随着杯体晃动。她沉默的潜伏在这深夜,看那个女人,如何婉转承欢。
她还记得远处的风沙,野兽的嘶鸣还在耳边回荡,那夜冷的刺骨。而她如今,也不过是艳骨一抷。
而她的姐姐,善良温软,可她从未觉得,那个女人心底,生了恶念。
夜,凄迷。踏雪的脚步声,熟悉的急促声,她听见风在摇曳。那日雪中舞,他应是已然忘了。
“如玉,可是等急了。”杯子微
微晃了晃。她仓皇的看着那二人,他叫她如玉,那自己呢,又是谁?
温如墨点头,“陛下可是越来越坏了。”那娇嗔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如玉忽然就没了兴致。
这对奸人,玩的倒是很欢。骨妖离开了,她本想就此报复终结了这对狗男女,可他们,一个是她至亲姐妹,一个是她情深不寿。
就当瞎了眼,盲了心。也罢。
骨妖离开了,她去人间,夜晚灯火辉煌时隐在暗处,看别人欢欢喜喜归家,眼底也有了落寞。
她从前才华横溢,一心为他为江山,倒是现在才发觉,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此美好。那些寻常的幸福,此刻可望不可即。
我的好姐姐,费尽心机害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得偿所愿。
日子总是过的匆忙,她自从成了妖,也便不太在乎年岁。每日里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吟诗作赋,江山策论,也是无聊的紧。
这日偷偷隐在说书人的匣中,随他浪游天下。却忽然心头狠狠一颤,紧接着竟流出血泪,渗出了匣子。
温如玉遁了,她从未像今日一般灵魂撕裂的痛,纵然她此刻不过是不人不鬼的一截断骨,又哪里来的血泪。
“你听说了吗?这云国的皇后,殁了。”那是上山的采药人,他经常在这一带采药。与他同行的是他的小徒弟,少不更事。
“师父,我听说那皇后可厉害了。比皇帝还要厉害呢。听说她嫁了云国最年轻的少年天子,还文治武功兼备,平了边境之乱。皇帝宠爱不衰,百姓也都喜欢她呢。”
小徒弟滔滔不绝唠唠叨叨,采药的师父白了他一眼。
“当皇后有什么好的,再有才也就是个女儿身,皇帝的陪衬。虽说她如今死了,皇帝为她守灵三日,可谁知是不是做个样子而已。”
老师父不以为然,见四周没人,这才叮嘱自家徒弟,“到了外面可不能这么放肆了,皇后新丧,举国齐哀。你呀,可别去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