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名字?蝴蝶的脑海里天翻地覆,他好像,一直只叫她蝶。她好像。第一次拥有名字。
她有些欣喜,忘了刚刚的恐惧。这个名字,很好听。她从花瓣上飞下来,打了个旋,扑进了寒的怀里。
这里,好像没有那么冷了。她皱了皱眉头,有些困了。那个白衣太可怕了,她精神本就不太好,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似乎有谁在耳边低吟,“不要离开。”醒来的时候,睫毛抖了抖,入目是男人好看的脸,她就趴在枕头旁,盯着他的样子入神。
他真儒雅啊。雪白的丝质绸衣穿在他的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那一双手洁白如玉,不染尘埃。世间怕是无人比他更适合翩翩公子的美誉了,她傻傻的盯着他看。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双目紧闭着,身上的酒气散了,有淡淡的花香。她想了想,是蔷薇花的香气。
他素日里爱极了蔷薇花,就连衣服都是熏得蔷薇花。她轻轻的飞过去,落在他的额头。
默默地低下头去,就看见那墨色羽毛的尾翼轻轻扫过,如蓝色深渊,令她心都在战栗。他醒了,伸手轻轻捏住她的羽翼,那双眼,此刻带着刚醒的朦胧,竟莫名有些妖魅。“翼,你还在啊。”
她懵懂的盯着他,这个时候的他,褪去冰冷阴沉,不再是她恐惧的对象。他的声音轻如鸿毛,在她心上点,落下温柔的痕迹。她不敢开口,怕他会不喜欢。
“我以为,你应该到了会说话的年岁。”他似乎有些遗憾,不过当他将她捧在掌心,她还是会因为他的动作缩了一下。
本该欢喜的,可竟还是有些害怕。他的动作更轻柔了,“不会说话也没什么关系,我向来不喜欢吵闹。你陪着我,便好。”
她点点头,动作轻微,可他还是察觉了,唇角微微上扬。她越发兴奋,遇到他,可真好。时间缓缓过去,她几乎忘记了,那个白衣人的话。
她每日随他一起,看他写字作画,读书研磨。恨她不能有一双纤纤玉手,为他煮茶添香。
他的画工是一流的,栩栩如生。尤其擅长人物画,一颦一笑,如风如沐,美人如骨。她喜欢在他作画时凝望,看笔墨晕染,云烟成景。
可惜她只是一只蝶,不能为他,做那添茶人。甚至不能开口,因为开口会颤,泄露她隐藏许久的喜欢。
日子过得平淡,房间里大大小小挂满了他的墨宝。她有时会看那画中女子,作画吟诗,看书沉吟。
她的眉如柳月,面若桃花,倒是一等一的女子,时而沉静,时而淡漠,时而忧伤。寒作画时总会失神,是在想念谁吗?
她竟然有些害怕,可终究,躲不过。白衣气势汹汹的过来,撕了所有的画。嚣张的抓住寒的脖颈,将他死死抵在墙角。
“你在怀念什么,她死了,你还要让她不得安宁吗?”寒沉默着,面色很冷,很冷。
但他一言不发,倔强的咬着唇,衣襟皱的厉害。他伸手去掰白衣的手,抬起又放下。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