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场盛开的梦境,她置身回忆的漩涡,不愿停留,却不得不回头看那生命里的曾经,仿如隔世。
那些岁月凌乱着,蜷缩着触碰,她的心头带出血泪。恐惧与欣喜交错,就好似那梦中的折翼蝶,小心而卑微的守护。
原来,她曾经是那样的黏人。
前生,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她也听过前世今生,都不过是话本里的玩笑罢了。当她陷入一场盛开的梦,她才惊觉,所谓前生,从未剥离。
那些努力想忘记的,埋藏的,何尝不是脆弱。
故事发生在烟雨朦胧的小镇,不比风都繁华。这里处处透着幽静的气息,人们见面点头,嘴角都带着笑。
青石板上溅起的水珠,顺着石缝滑落,似乎是谁打扰了它的好眠,又是一滴飞溅,不经意就沾湿了衣衫。
那过往的客人也不曾怨愤,好脾气的笑了笑,他的衣衫有些褶皱,似乎是多日奔波的缘故。
湿漉漉的小巷泛着清新的气息,他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烟雨的伞面,恰如这小镇的早春,朦胧惬意,梦幻迷离。
他匆匆离开,身后的落雨忽而就急切了些。待到房中,衣衫也湿了大半。他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今日这天色,倒是有趣。”
明知他要抓的是阳魅,偏偏阴雨连绵,雾气缭绕。别说阳魅了,向阳的东西肯定都躲起来了。
他无奈的接了雨水去泡茶,就算没了妖,茶还是可以煮的。听说这初春的雨水泡茶最为精髓,味道也香淳。
他信了邪,用新接的雨水去烹茶,只来得及咽一口,他就忍不住吐了。这都什么嘛,这么苦是要害死谁。
“东风,我给你带了酒。”鹤渡从天而降,在他眼前落下,低头嗅了嗅茶盏。
“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茶,你就这么祸害。东风,你该不会连泡茶都不会吧。”东风默默在心里应了,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我会的当然是捉妖了,要不你试试?”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满眼皆是算计,鹤渡连忙后退了几步,低声求饶。
“算我输算我输,谁让我和你同流合污了呢。”鹤渡嬉皮笑脸,随手变换出了好看的茶汤,“这样才美观。”
东风嗔怒,随手就扔了把油纸伞过去。
“是谁说要洗心革面,做个正义的妖?我可以考虑让那人回炉重造一番。”
鹤渡扁了扁嘴,颇为义愤,“你就欺负我吧,你要是把我气走了,就没人闹腾了。”
东风浅笑,说不上什么心情,不过有个人吵吵闹闹,日子也变得有意思。他还真不能想象,要是这闹腾的妖有一天消停了,他该如何面对寂寞的日子。
可他不知,房梁上早有一只妖物对他窥伺已久,他的镇妖铃此刻被不知何时放进他行囊里的香草充斥,有苦难言。
那镇妖铃素来洁身自好,最怕就是香气浓郁的东西。他来时惊扰了妖物,那东西尚且不成气候,就是个裹着雾气的精致的小阁楼而已,小小的一团,蹑手蹑脚。
它追着主人一路,修为也就是个半吊子。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晃晃悠悠出现在人间,也不怕被人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