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月一把拉住急着找草药的君楼:“朔,朔烟山脚下,有个屋子。”
“叶清月你闭嘴!什么话留着等我们比赛完了再说!”
“那屋子周围布下不少阵,你,你小心点破,但也别用太久的时间。”叶清月的声音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叶清月我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
“君,君良玉”叶清月将冰凉的手缓缓附上君楼的手掌“屋里的人对我很重要,拜托你一定要,要悉心照料他。”
“银莲芝还有黄芨心,护心丹,找齐了一,一起服下,每月用缬怀草沐浴一次。”
“恩重丘山,无以为报,叶清月下辈子……”
那游丝一般细微的声音也断了,君楼呆呆的盯着叶清月,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君楼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如此珍惜的人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渺小,无力,卑微。
君楼就这样呆呆傻傻坐着,感觉着指尖的手掌逐渐冰冷,自己的神志好像也被一点点抽走。
夜幕再次降临,这次天上没有星星。
微微一点光亮透过,太阳从山头探出。
温暖的阳光穿透树叶洒在地上。
君楼跪在叶清月身边一动不动。
君楼很久没有哭过了,上一世自从孤儿院逃脱,就再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后来共事的朋友们经常开玩笑,说她没有泪腺。
如今这副身体的眼眶好像格外敏感,君楼心里面一直像有把刀狠狠地扎,戳到最后她都感觉不到痛了,眼泪很顺畅流下的,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叶清月的衣襟上。
愤怒,哀伤,憎恶,自责。
当这些情绪都充盈到了极点,最后剩下的,竟是麻木。
叶清月的身躯早已冰凉,血液变黑,凝固成块。
君楼无意识的将自己的嘴唇咬烂,指甲深深扣入掌心,掌心的肉被翻得皮开肉绽。
小貉貂在她身旁有些焦急,君楼这一阵不撅,时间却不等人。
现下离大赛结束只有两个时辰,她的赤焰牌全部被抢走,现在除了个空洞的驱壳什么也不剩,如果继续下去她必死无疑。
当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来临,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的来不及了。
君楼突然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拿起树枝一点一点挖土。
知道她想要给叶清月埋起来,小貉貂很配合,飞快的刨土,一刻钟就将叶清月的后事全都完成了。
君楼采了一朵鹅黄的星锁兰,插在小土包上。
君楼眼神不像先前那般迷茫,眸子终于有了点别的什么。
但是那眼神太过复杂,小貉貂看不懂。
她微微勾起嘴角,脸上衣襟上沾着叶清月的血液,一摇一晃走出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