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阳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对方将自己称作拖累，虽然苏南不清楚具体事情，但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正巧，自己的想法也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妙，对大家都好。

……

……

翌日。

荒木镇神学院。

苏南走进教室，整个人都楞住了。

上次见面，大家不说相貌有多漂亮，至少都算个人。

“啧啧。”他顺手碰了碰旁边同学的翅膀，现在看来，仿佛坐了满满一屋子的妖怪。

好一点的脑袋上多一对小犄角，看上去还挺可爱，差一点的，尖嘴猴腮，看着就有些瘆人。

离毕业只剩下一个周，教室里几乎已经没有凡人的存在。

褪去凡躯，皆为半神。

趁那长着翅膀的鸟人发怒之前，苏南快步回到座位，托着下巴端详着这里面唯一的例外。

林语儿深埋着脑袋，灵动的眸子里少了些光彩，眼眶微肿，看起来昨晚应该抹了不少泪珠子。

很明显，她被神主拒绝了。

“别……盯着我。”她吸吸鼻子，满脸惶恐。

苏南饶有趣味的收回目光。

他突然想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林语儿香肩微颤，抬起头看向苏南：“我好像没办法毕业了。”

沟通了数年的神主，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爽约，任何一个学生都会崩溃掉。

直面灵力的威胁，今天能躲在荒木镇，说不定明天这里就变作侵蚀之地，凡人只能在睡梦中扼住喉咙，眼睁睁看着身躯化作飞絮。

即便你逃到更安全的地方，可灵力的侵蚀也在飞速蔓延，总有一天，普通人将再无立足之地。

当然，现在无法毕业，并不代表之后就没办法飞升。

最让林语儿难受的是，她失去了进入中级神学院的资格。

“也不一定。”苏南突然看过来。

“你有钱吗？”

闻言，林语儿微微一怔，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钱递了过去：“我早上出门就带了这么多。”

“嘶。”苏南咧咧嘴，无奈的摊开手：“谈钱多俗气，我说的是灵沙。”

“……”林语儿脑袋埋的更深了些，想起家里起草贪黑支摊子卖快餐的父母，她轻轻摇头。

灵沙那种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

苏南翻翻白眼，伸手将零钱收过来装进兜里：“算了，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跟着我念。”他神色突然认真起来。

林语儿下意识的抬起头。

“芜湖~”

“芜……湖……”

“起飞！”

“起……起飞。”

林语儿压根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或许是想逗自己开心？

她强颜欢笑，跟着念了出来。

令人惊异的是，话音将落，脑海中倏然出现一道诡谲的气息。

浓郁黑雾中，一对猩红的眸子悄然绽放。

被这对眼眸注视着，林语儿浑身紧绷，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

一道浑厚的嗓音自雾中穿出，仿若远古神秘的怪异在呼唤，威严冷漠：

“是谁在召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