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沈浪云问。

不知为何，突然间他不想去编织谎言去欺骗他们，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他的骨血，亦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与顾惜君唯一的牵绊。

是的，即使到如今，他的心里还是有着顾惜君的。

“你从一开始，便是故意接近我娘的吧？”

锦瑟从源头开始问起，不光是要揭穿他，更是给沈清泉解释。这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沈浪云犹豫了下，最终也只是苦笑着承认了。

看着沈浪云承认，沈清泉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原来这一开始就是沈浪云设计好的，从一开始就是图谋不轨，狼子野心。

“你是故意诈死在战场上的吧？”

“是。”

“其实就连你现在的妻子也是在你的局中吧？”

“是。”

这二人用着最平静的口吻说出了让沈清泉无法淡定的事实。

他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或是令人揪心的遭遇，才不得不如此。可是他没想到，这些竟是他故意为之，他竟算计了所有人。

“可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浪云的话语，让沈清泉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凉薄之人，他们一家为他伤心难过十几年，到头来竟不过只是一场笑话。

“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听着自己儿子气愤不已地质问自己，他的内心并没有不高兴，相反他高兴得很，他很欣慰自己的孩子没有随了他的品行，可见自己的妻子教育的不错。

为什么呢？

沈浪云望着沈清泉，静静地回答道：“自然是为了前程、地位。”

前程、地位就那么重要吗？比自己的家人、爱人还重要吗？为此不惜假死，背叛家国？

他不明白。

“那我们呢？”

我们在你的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一想起这十几年母亲与妹妹所受的苦，沈清泉的心就像刀割一样。他母亲本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家小姐，可是为了你，放弃所有，你心可有愧疚？

想到此，沈清泉红着眼睛问：“那我娘呢？你对得起她吗？她为你抛父弃母，为你苦守寒窑，为你抚育儿女，即使你死了，她也没放弃，没后悔，你可值得她如此真心待你？”

“不值。”

沈清泉哼了一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锦瑟自从问了那三个问题后，后面再也没有再说过话。而后一直盯着沈清泉的发问，心中明白，他气愤难平。

锦瑟知道，沈清泉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当年，顾惜君与沈浪云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沈浪云为一步登天而做的一个计谋。然而，却不曾想，顾惜君会为了他被赶出家门。也不曾料到自己后来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子。可是，再多的喜欢也抵不过功成名就的心。再后来遇到银川公主，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与她成婚，最后又成了梁王。

很狗血的故事。

却又是真实的故事。

不需再多问，已然明了。

“这个事情总该有个了断。”锦瑟说道，“和离书拿来吧。”

“和离书？”

“是啊，难不成你还打算跟我们回周国？”

锦瑟暗含讽刺。

“你们不打戳穿我吗？”沈浪云有点不相信。

“你对我们来讲也没那么重要。更何况，我们来本就不是为了与你认亲，而是要做个了断。”

“你记住”锦瑟认真地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自此后，彼此一刀两断，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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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几人正在僵持，忽然有人来报消息。“启禀陛下，李公公求见。”李公公，银川王后身边的大太监。

“让他进来吧。”沈浪云同意了。